“淋雨了吗?”霍承曜拿了干毛巾过来。
这场雨淅淅沥沥,断断续续下了几天,屋外雨幕连连,屋内潮湿闷热。
他刚要给霍渊时擦头发,霍渊时微微偏开了一下,伸手从他手里拿过毛巾,“我自己来就好。”
他刚咳嗽过,嗓音有些沙哑,清冷中多了几分疏离。
即使已经习惯了他的疏离,霍承曜的手还是微微一僵,不管旁人异样的眼光,面色从容地吩咐管家去拿三炷香。
“大少爷,”管家哭红了眼,他拿了三炷香递给霍渊时,擦了一下眼睛,“老爷子走得急,没来得及交代几句,他这几天病了嘴里一直念叨着对您有愧疚。”
霍渊时接过三炷香,眼底铺开一层暗影,“都过去这么久的事了,爷爷还耿耿于怀,我早说过不怪他。”
“你不怪他,那是你孝顺,”霍四爷叹了口气,“可你这双腿的确是为了救他才残的,他心里有愧也是理所应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嘛。”
霍四爷是霍家最碌碌无为的一个,他打心眼里怪老爷子生前不给他一些实权。
明明他们这一代还有他能继承家业,偏偏要将继承人设在孙辈里,前有霍渊时,后有霍铭征,就从来不肯给他机会。
所以他心里有怨言,老爷子死了,他这口气明里暗里地往外散,说的话也阴阳怪气的。
霍承启面露不悦道:“老四,你说什么呢!”
“我说的是实话。”霍四爷轻哼一声,他又没说错什么。
只是余光瞥见霍铭征走到霍承启身边,他一口气噎在嗓子眼,给憋了回去。
尽管霍铭征一个字没说,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但要表达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人家是父子,儿子还是霍家的一家之主,他斗不过,不说话总行了吧?
霍承曜严肃道:“你心里对爸有怨言,他在世的时候不说,人走了,你再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图一时快意,能改变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