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男孩微微动了动睫毛,跟着又没有了动静。不久后,终于勉强地睁开了眼,刺眼的阳光,让他感到很不舒服,下意识又闭上眼,然后尝试着再慢慢睁开。
黎诺很惊喜:“崽崽,你醒啦?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知道吗你吓死姐姐了。”
太着急了,连给他起的小名都脱口而出,但发现他好像没有什么异常,应该接受的吧?那之后都要这么叫了,还是崽崽好听。
南怀芝依然很虚弱,气若游丝:“对不起姐姐,我没有保护好姐姐送我的羽绒服,还是被他们抢走了。”
黎诺没想到他醒的第一句话是和自己道歉,顿时犹如万箭穿心,胸口像是被石头压住喘不过气来,红了眼眶。
南怀芝眼睛明亮一眨不眨地盯着黎诺看,仿佛是要将她的面容牢牢刻进脑海中。
他怎么那么傻啊,衣服可以再做但他只有一个啊,傻子!
黎诺小心翼翼地扶着他坐起来,用棉签沾水润湿了唇瓣,喂崽崽吃了点东西,开始了解事情的经过。
原来是因为昨天郭小宝因为没能吃到鱼,朝南怀芝撒气,端着一盆水想要把他的衣服全都浇湿。南怀芝来不及阻止,水全部都落在了羽绒服上,障眼法失效了,露出本来的模样,蓝色在昏黑的环境中格外明显。
郭小宝哪里见过这么好看的衣服,当即就要抢走据为己有,南怀芝怎么肯呢,这可是姐姐给他做的。
在拉扯中,郭小宝不小心手滑了,一屁股摔在了地上,眼看抢不过南怀芝,立马放声大哭,哭声立马引来了郭翠花。
郭翠花心疼地问:“怎么了这是,小宝怎么坐在地上,是不是他欺负你?”转头凶神恶煞的看着南怀芝。
“妈,他不给我好看的衣服,还推我。”
听到这郭翠花不分青红皂白一把夺过羽绒服:“小杂种,你竟然敢推我的小宝,这件衣服你哪里来的?我明明搜过一遍你的行李,根本没有这一件,你说哪里来的。”
南怀芝垂着眼眸,呆呆的看着自己空无一物的手,从那漆黑的眼中,射出一阵阵寒光,抬眸彻骨的寒意睨着郭翠花,使周围的一切瞬间冰冻,犹如身在冰窖。
郭翠花不禁打了个寒颤,她不会承认她被一个七岁孩子的眼神吓到了,声音不自觉放大:“是不是你偷了老子的钱拿去买的衣服,你说是不是?!”她想起了自己衣柜里面的钱不见了,那可是留着给小宝娶媳妇用的,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白养他了。
犹如狮吼一般的声音,将躺在床上飘飘欲仙的郭二狗吓了一跳。不禁思索道,难道是自己偷钱去赌博的事被发现了吗?这个婆娘真是烦死了才那么一点钱那么大声干什么,一点都比不上小美。
嘿嘿,今天晚上再去找小美,那白嫩的小脸,凹凸有致的身体,别说给钱了给命都行啊。又想到家里这个黄脸婆,真是倒胃口啊。
尽管根本不想动,但还是要去看一下她是不是发现了。
看到二狗进来,郭翠花瞬间就有了底气,硬气起来:“二狗,这个小杂种偷咱家的钱去买这件破衣服,今天不给他点教训是不行了。”
听到这话,郭二狗眼睛一亮。好的很啊白白来了一个背锅侠,那可就别怪我了。
夫妻二人各自从外面拿了一根有手臂粗的木棍朝南怀芝身上打来,雨水浸湿的木棍打在身上痛疼值加倍,他们丝毫不考虑这是一个年仅七岁的孩子,根本扛不住的。
棍棒落下,南怀芝逐渐没了声音,夫妻二人貌似是打累了。随手将木棍一丢,看都没有看南怀芝一眼,转身抱着郭小宝大摇大摆地走出去。
伤痕累累的南怀芝艰难地抬起头,费力地睁开眼,混浊暗淡的眼睛死死盯住三人,此刻闪烁着一抹凶残。
……
了解完来龙去脉,黎诺的泪水不知不觉中早已沾湿了衣襟。
看着黎诺的样子南怀芝有些不自然地低下了头,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眼中一滑而过的阴狠,她是不会知道事情的真相的,他也不会让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