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孩子,每拖着腿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的裴谨辞,走来的这一段路程,身上的衬衫已经被冷汗浸透。
他怀中抱着的孩子不哭不闹,睁着不谙世事的眼睛望着他不断滴下来的汗珠。
车上的杨秘书看到了被记者堵住的高大身影,心神一惊:“桑小姐,是辞爷!”
话落,后座的桑宁夏已经打开车门,跑了出去。
杨秘书紧跟在她身后,挤开拼命想要挖掘第一手信息的记者。
桑宁夏看着闪光灯下脸色苍白狼狈的裴谨辞,男人抱着孩子望着她,削薄唇角扯出一抹浅笑,“我们的孩子……”
桑宁夏视线下移,看着被他牢牢抱在怀中的漂亮婴孩儿,眼眶湿润。
可没等她接过孩子,裴谨辞身体一软,便身形晃动,整个人朝一侧倾倒……
“裴谨辞!”
桑宁夏大惊,慌忙伸出手抱住他,可她根本没有那么大的力气稳住他的身形,好在杨秘书及时伸出手,让裴谨辞将大部分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
杨秘书:“桑小姐,你先抱着孩子上车,我扶辞爷过去。”
桑宁夏抿唇看着裴谨辞拖着的那条腿。
“去吧,无碍。”男人沙哑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桑宁夏抱紧孩子,没有再迟疑,垂着眼眸在记者的蜂拥中朝车子的方向挤。
记者的话筒不停杵向桑宁夏和裴谨辞。
“请问这位小姐你跟裴先生是什么关系?你是孩子的母亲吗?”
“裴先生请你回答,早有传闻你回到大陆后忘恩负义跟程家决裂,此番是不是程二少苏醒后给你的教训?”
“裴先生请你正面回答,程家在你创业初期给了你那么多帮助,你为什么会……”
最开始记者只是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眼见几人都走到车前,一句话都没有回答,问题也逐渐变得极有针对性,极具冒犯。
桑宁夏已经上车,黑夜浓重,她抱着孩子坐在后座一侧,将大部分的位置都留给被搀扶着的裴谨辞。
拥挤的记者和摄像几次挤压到裴谨辞的腿,桑宁夏看着,只觉得呼吸刺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