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漓回到房间,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她看着门上的那把锁,心想着过几天她一定要再加一道更坚固的锁。
从书包里倒出来新开的药,顾清漓对照着药量扣了几粒出来,就着凉水吞了下去。
拉开抽屉,映入眼帘的是满满的一堆药盒和一沓厚厚的病历。
都是她这两年的“战绩”。
将药盒扔了进去,上了锁。
她躺进被窝里,关掉了房间的灯,顾清漓静静地看着天花板。
没一会,药效开始发挥作用,顾清漓沉沉地睡了过去。
天空染上了一片血色,泛着骇人的红光,雾气纠缠着枯树,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
一个身形瘦弱的女生手上握着一把鲜血淋漓的水果刀,素白的脸上沾染着血红的液体,诡异得如同地狱里走出来的鬼魅。
“杀人啦!”
行人疯狂地逃窜着,尖叫着。孩童的哭泣声,汽车的鸣笛声将这幅恐怖的画作勾勒得更加丰富。
一道铁门的门口,女生握着刀柄,一刀一刀疯狂地刺向被压在地上的人,喉咙里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飞溅出来的血染红了她的白衣。
不远处站着的顾清漓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幕,在看清那个杀人犯的脸时,眼睛倏尔睁大,一股凉意窜了上来,牙齿都在打颤。
拿刀的杀人犯是顾清漓自己,而倒在血泊中早已失去了生命气息的人,是她的亲姐姐,顾清雪。
顾清漓的瞳孔震颤,她看到了铁门上挂着的牌子,这里是疯人院!
警车和救护车的鸣笛声响彻云霄,顾清漓突然停了下来,将刀刃对准了自己脖颈。在警察冲上来之前,毫不犹豫地割断了自己的脖颈。
刀从手中滑落,倒在血泊之中,她对着顾清漓笑了起来。眼中是疯狂,是释然,是解脱。
顾清漓看着自己笑着杀死了自己。
“不——!”
睡梦中的顾清漓惊叫了一声,睁开双眼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一张脸上满是冷汗,惊恐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月光透过窗户和床帘洒在床铺上,顾清漓缓缓抬起自己的双手,牙齿发出咯咯的声音。
直到借着月光看到白皙干净的皮肤时,顾清漓才松了一口气。她用被子紧紧裹着自己,身上的冷汗让她微微颤抖着。背靠着冰冷的墙面,缩在了角落里。
是梦吗?
那粘糊糊的液体仿佛还在她的脸上,像是要渗透进皮肤,融入她的骨血,啃噬她的心脏。
巨大的窒息感席卷而来,顾清漓的脸由白变红,由红变青,淡色的两片唇瓣颤抖着。手掌抚上自己的脖颈,一双眼睛像是黑洞一样。
到底哪个才是梦境,她是活着的顾清漓,还是已经死去的顾清漓,她已经分不太清了。
好痛,四肢百骸都在叫嚣着痛,痛得她开始不自觉地流泪,大脑也像是断了线,思维开始不受控制。
顾清漓的手从被窝里伸出来,每根手指都在发抖,她在床铺上胡乱的摸索着,终于在枕头旁边摸到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