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月眼中含泪,“小姐,眼下不是伤心的时候,如今这样的局面,咱们该如何打算?”
叶浅夕轻抬玉手,将长袖轻撩,腕上那如蛛丝般的银色细纹已经蔓延至手臂,收到他要再娶的家书后没多久她便中毒。
这二者必有联系。
顾言知的冷心冷清着实令人作呕,这破地方她是一刻也不想呆,“自然是离开,还有…为自己解毒。”
可她着实不太在行。
蒲月有些心疼她,她本就不该被闺阁所束的女子,“小姐您去哪我便跟着去哪,我保护你,您不会有事的,一定能找到方法解毒的。”
那时,若不是她将茶碗打碎小姐割伤了手,怎会中毒,可那茶盏竟无从寻找出处。
叶浅夕知她在自责,“这不怪你,那蛊毒连我都没有察觉,是我学艺不精。”
虽自幼跟随母亲学医,母亲却鲜少让她触及毒术一类,困于这深宅之中又不能游走四方精进医术,才会拖延至今。
她叹:“我不确定是不是他要我死,总之,此地不宜久留。”
原本该三月内毒发的,硬是拖了半年,再无头绪她真的要将命也丢了。
蒲月气愤地将火钳扔在地上,“男人真是靠不住。”
叶浅夕望着这个随自己吃了些苦头的丫头,含笑:“蒲月,日后这个宅子的人你也不必客气了!”
蒲月欢声:“小姐,您真通透。”
“蒲月,晚些时候去找卿染,他不是处处维护脸面么?好好算算他欠我多少银子。”
爱财之人夺其财,爱权之人抢其权,至于好面子之人嘛!
自然是要让他颜面扫地。
正当她躺在罗汉榻上昏昏欲睡时,养母顾林氏匆忙而来。
林氏不像顾言知生母沈氏那般文采卓然,她不识字,但却嫁了个秀才,最是喜欢拿捏旁人。
叶浅夕微微抬起眼皮看向她,“浅夕有恙在身,恕不能见礼还请婆母见谅。”
林氏站在离她稍远的炭盆旁,并未亲近,露出满脸堆肉的笑:“你我之间如同亲子,何须见外呀!言知得胜归来立了大功,圣上大赏,门客众多我才无暇来看你。”
蒲月翻了个白眼,得知老爷去世,小姐病重,这一大家子人从未有人来看过小姐,如今倒是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