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白衣挥手打发了掌柜,从腰间解下一个葫芦,拔开塞子,朝嘴里灌了一口酒。
四师兄,你又喝酒。马车里传来一道带着浓重睡意的声音。
丁白衣回头笑道:你怎么醒了。
你刚才和掌柜说话的时候,我就醒了。
向云疏坐起来,没骨头似的趴到马车窗户边缘上,单手撑着下颌,顶着有些蓬乱的头发,懒洋洋的,满脸困倦。
三师姐和萱儿呢
三师姐去找她了。
萱儿太皮了,下次我可不敢带她出门了。向云疏伸出手,给我来一口。
你不能喝。
你当我不知道吗,这是大师兄调的药酒!向云疏伸手抓住他衣襟,还是改不掉这小气性子,我实在困倦,给我一口醒醒神。
哎呀哎呀,你怎么跟土匪似的,还明抢上了丁白衣不理会被她揪乱的衣裳,死死护着酒葫芦,我这里还有好东西,你别惦记我的酒!这酒可不是你能喝的,大师兄知道了会打死我!
什么好东西
松手先。
快点。
催命鬼。丁白衣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小的紫色玉瓶,拿去吧,五师弟专门给你做的补药。
五师兄又有新药了向云疏欢呼一声,接过药瓶,倒出来一颗塞进嘴里,然后长长叹了口气,我这辈子都离不开五师兄的药了。
丁白衣摇头:瞧你这药瘾重的,长此以往,可不是什么好事。我知道你身子弱,时常不舒服,但你不要只图一时的舒坦……
四师兄,别啰嗦。
向云疏慵懒的趴在马车窗户边上,闭上眼,呓语般的念叨,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须臾……
声音渐渐小了,然后没了动静。
丁白衣回头看了看她,发现她又睡着了,便小心翼翼把她的头扶起来,放到马车里躺下。
不远处的巷子拐角处,谢渊坐在马背上,远远看着这一幕,脸色有些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