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很大,装修得古色古香的。
东面墙上挂了一幅郑板桥的墨竹图,背靠宽大的落地窗。
他们少董坐在黑色的真皮座椅上。
很年轻,二十五、六岁的模样,长相帅气,利落,又穿着黑色夹克,和古色古香的装修有点格格不入。
少董就是刚才在大厅看到的那男人,那个眼睛像极了阿尧的男人。
苏婳怔住。
近距离地看,男人的眼睛更像阿尧了,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但是也就只有眼睛像,其他鼻子、脸型、肤色、身高都不像。
她记忆里的阿尧是白皙清瘦的少年,好看得像漫画里走出来的。
眼前的男人肤色偏深,身躯劲挺有力,寸短的头发,五官深邃立体,有棱有角。
身上所有的雄性特征都很明显。
是英俊锋锐的成熟男人。
沈鸢眼睛又开始放光了,小声赞叹道:“好年轻好帅气好有型的少董啊。”
男人从椅子上站起来,迈着一双长腿朝她们走过来。
苏婳静静薄薄地站在那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
那双眼睛就像一把开启她痛苦记忆的钥匙,一打开,里面全是层层叠叠不可触摸的痛。
男人走到她面前,伸出右手,彬彬有礼道:“你好,苏小姐,我叫顾谨尧。”
苏婳听到“尧”字顿了一下,下意识地去看他伸过来的手,手指修长有力,右手食指两侧有一层薄茧。
那是一只常年握枪的手。
沈鸢见苏婳一直呆立不动,碰了一下她的胳膊,“苏婳,快跟人家握手啊。”
苏婳这才伸手去握他的手。
他们握了很长时间。
超过了正常握手的时间。
苏婳自从看到顾谨尧的眼睛后,整个人脑子都是懵的,恍恍惚惚,没意识到握手的时间太长了点。
直到沈鸢咳嗽一声,说:“苏婳,你快把画打开,给顾少看看。”n
苏婳这才察觉失态,连忙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
顾谨尧伸手去接她的画,眼睫微掀,瞥了下她被门夹断过的左手。
那么漂亮的手指留下了疤,指甲还是黑紫色的,没完全蜕干净。
他眼神冷了冷,接过画,不动声色地展开,仔细看了眼画面和纸,又看了看上面的几个红色钤印,说:“是八大山人的真迹,你们打算卖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