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要把手收回来,猝不及防和顾傲霆的眼睛对上。
顾北弦心脏漏跳半拍。
那双丹凤眼太大了,乌漆麻黑的。
大半夜的猛然对上,有点瘆人。
顾北弦抬手轻轻覆到他的眼皮上,像哄小逸风那样,轻声说:“睡吧,乖。”
顾傲霆想揍他。
没舍得。
忍下来了。
顾北弦忽然弯下腰,隔着被子抱住他,声音调柔,“都过去了,往前看,没什么大不了的,睡醒之后,明天会更好。不就是被绿了,被骗了,白白给人养了三十几年的儿子,给自己俩亲儿子招来无数次杀身之祸吗?都是毛毛雨,小case,钱财是身外物,就当破财消灾了。不对,你是破财招灾。只可惜了你在顾凛身上付出的心血、精力和感情。”
顾傲霆觉得这儿子,不是来安慰他的。
是来插刀的。
不过他来了后,一番插科打诨,他好像没那么难过了。
次日,清早。
顾北弦回到自己办公室。
思索片刻,他给楚砚儒去了个电话,“楚叔,我们家老顾想你了,您要是有时间,就抽个空,来看看他吧。”
楚砚儒嘴上答应着,心里却纳闷。
这个老顾,想他为什么不来看他?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肯定是顾傲霆摊上事了,且是不能言说的丑事。
他是过来人,太懂那种感觉了。
楚砚儒当即就给顾傲霆去了个电话,约他周六晚上喝茶。
约的是一家高档茶楼。
既可以喝茶也可以打麻将的那种。
四天后,是周六。
晚上,顾傲霆如约而至。
楚砚儒提前到了,茶已经泡好。
茶香四溢,满室生香。
楚砚儒坐在麻将桌前,手指细细摩挲着一粒粒麻将牌,像抚摸上好的玉料。
顾傲霆在他对面坐下,纳闷,“你什么时候也玩起了这个?”
楚砚儒抬手把茶艺师和服务员支走,这才说:“这两年开始玩的,墨沉已经能独当一面了,南音也没生孩子,闲下来无聊,偶尔会来打一把。打这个和喝酒一样,都能短暂地忘记不快。”
顾傲霆是何其聪明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