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玄逆无情的声音,仿佛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俞思绵心中紧绷的那根弦,终于,砰的一声绝望的崩开。
原本受惊的像小兔子一样瑟瑟发抖,摇摇欲坠的身子突然僵直了起来。
是啊,她怎么就忘了,他可是杀人如麻,六亲不认的京都活阎王。
她居然指望他会因为肚子里的这块肉,对她心生愧疚,简直异想天开。
俞思绵此刻终于清醒了,一张清瘦惨白的小脸突然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她深深地看了封玄逆一眼,古井无波的眸子染上一抹冷厉。
然后,毫无预兆的撒腿就往回跑。
封玄逆看着她单薄脆弱的小身影,嗤笑一声。
站在一旁的萧七早就傻了眼,天老爷啊,他家玄王有后了,他不会是在做梦吧。
“看的挺开心呗,用不用本王给你搬个小板凳,你在嗑个瓜子啊!”
萧七的屁股被重重地踹了一脚,“蠢货,还不去追!”
“是!”反应过来的萧七连忙追了出去,跑了几步,又突然顿住脚步,“王,抓到后怎么处理?”
封玄逆舌尖顶了顶上牙膛,笑了,“怎么处理?娶了?打板供上?日日宠着,让她给老子传宗接代?真他妈的是个好问题啊!”
萧七听着他阴阳怪气,带着杀意的声音,瞬间明白了,一溜烟地跑了。
封玄逆丝毫未将这事放在心上,翻身上了马,风驰电掣般的冲上大街。
与一群纨绔在万花楼玩了一整天才回家,一进门,就看到跪在地上的萧七,冷嗤一声,“人没抓到?”
“属下无能!”萧七惭愧地垂下头。
他也没想到,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居然跑的比兔子还快,他派出大半的云枭卫都没找到半丝踪迹。
封玄逆微醺的眸子,此刻终于有些清明。
能躲过云枭卫追捕的人,又怎么会是个等闲之辈,他还真没想到,这个小女人居然有点本事。
午夜,夜深人静。
臭气熏天的泔水桶内,突然发出微弱地声响,一个浑身都是烂菜叶子,头发挂满食物残渣的女人悄悄地爬出桶来。
寂寥的深夜响起一声凄凉的叹息,还不等俞思绵缓口气,便听到仓促的脚步声,她眼底瞬间闪过一抹惊悚,足尖一点,嗖地翻上墙头,轻盈的身姿,跟鬼魅一样,穿梭在青瓦之上。
一行人,手提寒光森森的冷刀,搜索半个时辰,也没找到要找的人,无奈只好换个地方搜寻。
俞思绵蜷缩着身子,躲在稻草堆里,用力地攥紧脖子上的古朴的项链。
这是她的家人留给她唯一的纪念了。
“爹娘!”微弱的声音,细碎的呜咽,她将头埋进膝盖里,浑身瑟瑟发抖。
短短一个月,物是人非。
往日那些受过她父亲恩惠的至交好友,如今对她避而不见,什么叫墙倒众人推,俞思绵现在算是领教了,那些趋炎附势,跟在她身后巴结的人,现在却当她是瘟疫一般,恨不得躲的远远的。
这一刻,她终究是有些恨的,恨自己,当初跟师父时,太骄逸,觉得自己一个国公府的小姐,用不着武功傍身,只捡了最简单的轻功和医术来学,师父常骂她,抱潜天物,白费了这一身天生的学武的好骨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