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道,蒲州城。今日也不知为何,府衙内一片冷清。王小姐坐在榻上,就着窗外昏暗的光线,翻看着一本古籍。屋内的炭火烧的很旺,她穿着单薄的衣衫,简约而又明丽的布料,将少女的曲线勾勒的玲珑有致。明明胸前鼓囊囊的,却有一张清纯的萝莉脸。这样一种违和的搭配,非但不显得突兀,反而有一种别样的诱惑,让人产生无限遐想。室内温暖如春。她的贴身丫鬟在旁边伺候着,小脑袋一点一点,昏昏欲睡的样子,好像上选修课的大学生。忽然,房门“吱呀”一声,从外面被人推开。寒冷的空气从门外卷入,丫鬟被冻的一个激灵,头脑瞬间清醒,抬头望去,只见门口站着一道圆润珠玉般的身影。王小姐也放下了书籍,注视着来客踏进房门,素白的小脸一片平静:“张大娘,有何贵干?”张大娘……走进屋的张氏,脸色一僵,眸中显出愤怒之色。这小骚蹄子,每次见面都是这个称呼,她明显是故意的,变着花的提醒老娘,年老色衰!然而,张氏怒意只持续了几秒,随即眨了眨眼睛,又成了娇滴滴的美娇娘,掩嘴笑道:“咯咯!我的好侄女,没事就不能来看你了吗?”“哦?”王小姐的手臂随意搭在矮几上,凝视着张氏,双眸泛起一片深邃:“你,终于忍不住吗?”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张氏勃然变色,挤出生硬的笑脸道:“好侄女,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不用装了,毕竟我也不是傻子。”王小姐淡淡说道。“是吗?咯咯咯咯……”张氏忽然笑了起来,然而眸中却寒意十足:“小骚货!没想到你心眼儿还不少,竟然洞悉了老娘的心思。”王小姐面不改色的问:“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杀我?”此话一出。旁边的小丫鬟都吓傻了。一下子捂住小嘴,双眼瞪的溜圆,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张氏要杀小姐?这到底是什么回事?关键小姐还提前知道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啊!“老娘看你不顺眼,行吗!”张氏望着眼前王小姐,眼里充满了嫉妒:“你不就是年轻了几岁吗,整日顶着一张勾引男人的脸,不要脸的狐狸精!”“你…你才不要脸……”旁边的小丫鬟看不过去了,气鼓鼓的出声抗议。张氏刷的一下将目光定在丫鬟身上,“不知礼数的贱婢!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小蝶,你先退下。”王小姐摆了摆手,从榻上下来,不紧不慢的将狐裘穿在身上,站在原地,宛如一株美丽的雪莲花。“仅仅是因为嫉妒吗?”她素白清纯的小脸,露出一丝高傲:“我不这么认为,因为你无法承受,来自太原王氏的怒火。”“呵呵…太原王氏?”张氏像是受了刺激一般,低吼道:“你也就投胎投的好,离开世家的光环,你什么都不是!”“不过,就算王氏知道了,又能怎样?”说着,她脸上露出恶毒的笑容:“杀你的人,可是当朝驸马房遗爱!”王小姐神色微变。就算是她,也没有想到,对方竟是要把黑锅甩给房赢。旁边的小丫鬟,也是一脸震惊,茫然着睁着大眼睛,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不对,说不通……”王小姐摇了摇头,平静的说道:“我与房二郎无冤无仇,他凭什么要对我动手?”“因为他见色起意啊。”张氏阴毒的笑道:“这样一个常去青楼的风流种子,见了高贵美貌的王氏嫡女,当然一见倾心,于是缠着要和你欢好。”“你誓死不从,于是他恼羞成怒,仗着酒劲将你强了,而你。。。。我的好侄女,当然不堪凌辱,自刎身亡……”王小姐美眸中泛起一片冷意:“计划不错,但别人怎会相信?”“有整个蒲州城的官吏作证。”张氏咯咯笑道:“前几日的夜宴上,他曾当众说过,与你有一面之缘,对你心生向往。”王小姐的脸蛋红了一下。想起那晚的壁咚,以及房赢大胆的骚话…那样一个家伙,当众说出对自己有好感,一点儿都不稀奇。张氏见她这幅模样,嫉妒的脸色泛青:“小骚蹄子!你对那房遗爱动春心了吧!”王小姐深吸一口气,恢复了平静。“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王超群现在去截杀房二郎了吧?”她轻启朱唇道:“如此一来,你们不仅毫发无损,还会得到太原王家的友谊。”张氏掩嘴一笑:“乖侄女,你很聪明,可惜,你这张小脸蛋儿,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是吗?”王小姐淡淡的说道:“你们废了这么大的周折,不惜冒着得罪王家的风险,也要将房二郎置于死地,看来,他的手里的握着你们的把柄吧?”张氏神色剧变,死死盯着对方娇美的脸蛋,默不作声。“让我猜一猜。”王小姐自顾说道:“难道和粮草被劫案有关?那个倒霉的督运使,应该也是你们灭口的吧。”张氏阴冷无比的开口:“你知道的太多了。”“这很难猜吗?你真当我是胸大无脑的千金小姐了?”王小姐平静的看着她,淡淡的发出命令:“动手!”张氏愣了一下。然而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屋子墙角内的木箱,忽然凭空暴起。轰——!一声炸裂。两道人影,从漫天飞舞的木屑中钻了出来,宛如下山猛虎一般,扑向了张氏。下一秒。她感到脖颈一凉,一把锋利的利刃,已经搭载了她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