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浩后来与杨永兴的谈话中明白了,原来这家造纸厂是他和两个关系不错的朋友在五年前合伙筹钱一起干的,干了两年之后,效益一般,其中的一个合伙人在收回一笔货款的时候,将自己的分红和投入的钱都提了出来,然后不辞而别,另外一个合伙人见情况不好也逼着把自己的投入和应分的收益给了他,这样一来,造纸厂就没有了资金,第二个朋友撤资的还钱是杨永兴从别的渠道筹借来的,经过这两年的经营,好不容易见到了一点起色,外债也还了一部分,没想到又遇上了县里的环保整改,让他面临着两难的选择,一是响应政府的号召,上污水处理设备,这样生产出来的成本和外面纸张的售卖价格几乎想等,别说挣钱了,估计连上污水处理设备的钱也挣不回来;第二就是彻底关停,那样他自己就是一无所有了,只能靠卖设备来还账了,但是,二手设备能卖出钱吗,他不知道,所以这也是他前几天偷摸生产的原因,结果没想到被逮了个正着。陈明浩听了杨永兴的话,心里也为这个男人发愁了,县委的政策自己是知道的,如果不上污水处理设备,生产所产生的污水达不到排放标准,肯定是不能再开工的,而强行要上污水处理设备,就面临的成本的大幅增加,这样干与不干是一个样,还不如关门大吉,那样的话,这个中年男人这辈子恐怕再也没出头之日,虽然不知道他有多少债务,但从他这么抗拒县委政策的态度来看,应该是不少的。“杨老板,刚才听你这么说,你有什么打算吗?”在杨永兴说完之后,陈明浩问他。“陈县长,我现在是两难,如果响应你们的号召上污水处理设备,不说现在没有这笔钱,就是有,生产出来的利润也很低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收回污水处理设备的钱,如果不响应你们的号召,只有走关停这一条路了,那样的话,我真的成了一个负债的人,永无翻身之日,真的有些不甘。”杨永兴颓废的说道。“还有别的办法吗?比如更新工艺,增加产品的品种等方法。”陈明浩引导着他问道。“当然是可以,可前提是得有资金更新部分设备,我目前连买污水处理设备的钱都没有,何谈更新工艺,增加产品品种。”杨永兴自嘲的说道。“如果有钱投入的话,就刚才说的增加污水处理设备,革新工艺,增加几个品种,大概得需要多少资金?”陈明浩真的不想看着杨永兴没有了未来,想尝试着帮他一下,所以才问他这些问题。“陈县长难道能帮我借来钱吗?”杨永兴有些不相信的问道。“杨老板,别多心,我只是说如果,只是想多了解一下你们的情况。”陈明浩赶快解释道,不管杨永兴现在相不相信,在没有眉目之前,他不会说别的话。“我还以为陈县长能帮我解决资金的问题呢,你真想知道的话,我告诉你也无妨,要实现这些目标,至少需要五十万到八十万的资金。”杨永兴尽管不太相信陈明浩会给他解决资金,但还是抱着一线希望,刚才听了陈明浩的话,希望一下子破灭了,神色黯然了起来,但还是跟陈明浩说了需要的资金。“刚才你在讲述中说一个合伙人背着你将接回来的货款当做股本和分红抽走了,这明显是违法的行为,为什么不走法律途径呢?”陈明浩突然问他。杨永兴也没想到陈明浩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刚才不是还在说生产上的事情,怎么突然问这个了?他还是回答道:“我也想过走法律途径,可毕竟朋友一场,是我动员他们把资金投入进来的,生产几年见不到效益,人都是趋利避害的,我能理解他们,再说他也没有多拿,只拿了自己应得的,至于第二个合伙人,是我自己想办法到处筹措资金把他的股本还了,到现在还欠着他的分红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