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谨辞让人把她轰出去香山别墅,还不再让她见孩子。躺在病床上的桑宁夏眉头紧锁,咬牙切齿。裴谨辞看着她做梦做出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剑眉细微上挑,“这是……又在生谁的气?”半晌,一共在病房沉沉睡了五个小时,头昏脑涨的桑宁夏睁开眼睛,她因为做了那场梦,醒来对上裴谨辞的眼睛,一时分不清楚梦境和现实。只记得自己在梦里那气得要死的感受。“你……”她带着浓重睡意的嗓音,气恼开口:“狗咬吕洞宾,你不识好人心!”没在病中感受到温柔软语,平白被骂了一顿的裴谨辞:“……”桑宁夏别提多生气了,倏然坐起身,换个有气势的姿势要再骂他:“你凭什么都怪我?是我打……嗯?”余光扫到病房的摆设,再对上一脸莫名,剑眉微拧的男人,桑宁夏瞥了眼自己刚刚睡的地方……意识到自己刚刚是在做梦,顷刻间哑声。裴谨辞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怎么不骂了?”桑宁夏舌尖轻舔有些干涸的唇瓣,“你……我刚才做梦的时候没碰到你的腿吧?”裴谨辞淡声:“桑小姐,我虽然不指望你对一个病人温柔两分,但对于一个大概率会成为残废的病人这样恶语相向……”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全,但那沉默的样子却让桑宁夏觉得他骂的比自己脏多了。“我只是……做了一个不太好的梦。”她小声给自己辩解,然后察觉到孩子不在病房,岔开话题问他:“我儿子呢?”裴谨辞淡声:“让杨秘书带他去做个检查。”桑宁夏第一反应就是:“检查?亲子鉴定?”难道他发现了什么异常?这个孩子也不是他们的?这个想法一冒出来,桑宁夏一颗心都提了起来。裴谨辞看着她草木皆兵的模样,大掌握住她的手,“只是普通的身体检查,别担心。”桑宁夏抿唇,这孩子才出生几个月,就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孩子的身心健康……“检查一下也好。”她轻声说。裴谨辞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背,无声安抚她的情绪。“嗡嗡嗡嗡。”桑宁夏的手机响起,是贺毅打来的电话。桑宁夏握着手机,下意识看了一眼裴谨辞。裴谨辞眸色淡淡,看不出什么不悦的情绪,桑宁夏便接了:“喂?”贺毅语调懒洋洋,“孩子找到了?”桑宁夏:“嗯。”贺毅点头:“什么时候回来?过两天让我妈见见她儿媳妇。”桑宁夏一愣,自动忽略他后面对自己的称呼,“我没打算再回金san角。”而且在清莱的时候,也没听说他有个妈啊?他不就一个爸,一个哥哥,一个弟弟,还都被他杀了。贺毅裹了裹腮帮子:“我有说让你回去?”桑宁夏猛然想到贺毅的国籍问题:“你……你妈妈是华国人?”贺毅:“……嗯。”桑宁夏此时才有点相信,贺毅来到华国,不是为了作奸犯科,不是为了在这片和平的土地上搞票大的。原来是探亲。只是,哪个女人生出这种黑社会头子的儿子,也是真够糟心的。难怪即使贺毅回国了,也没见他。贺毅特意打这通电话,怕不是要拿她来当挡箭牌,树立一个已婚人士的正经模样?在桑宁夏揣测贺毅这头野兽目的时,裴谨辞深邃的眸色明明灭灭的闪动了两下,“夏夏,我裤子这样穿不太舒服。”他声音不大,但足够电话那头的贺毅听到。出神思考的桑宁夏闻言,下意识从床边绕过去,以为是病号服的裤子弄得他腿不舒服,“这个裤腿太长了,不然我把这条腿的裤管给你剪下来吧,一直这样挽着裤管,万一压迫到血液正常循环就不好了……”裴谨辞轻瞥一眼她随手放在一旁的手机,“左腿是不太舒服,给我揉揉?”桑宁夏点头,“这里吗?”裴谨辞声色淡然,正经的不能再正经:“往上一点,再往上一点……”桑宁夏看着自己已经要到他何处的手指,掀起眼眸看他,“还往上?”是清冷自持禁欲的一张脸,浑身却是靡靡欲海翻腾的渊,“往上。”桑宁夏微微一笑,如他所愿。男人胸口起伏,发出一声闷吭,按住她作乱的手,却不是要阻止她,“指甲,当心些。”她的指甲弄疼了他。桑宁夏从六年前,就最受不住裴谨辞任她把玩的这副姿态。那种全然掌控一个比自己高大、魁梧、有力量数倍雄性生物的感觉,看着他在自己指尖倾倒,很让她着迷。桑宁夏:“这个时候如果有人过来,你就会被人看到这副模样。”这副被她全然掌控的、旖旎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