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去,她这一辈子便毁了。若是不去,她就失了眼前的荣华富贵。安顺侯夫人渐渐失去了耐心,眼神狠厉:“若是你不去,你父亲母亲的性命恐怕……”此话一出,红英吓得一个哆嗦,“夫人,我愿去!”再怎么样,她都绝不能搭上自己的父亲母亲!“很好。”安顺侯夫人满意,“这几日会有人教你小姐的礼仪,我再给你配上几身衣服,你且安心去吧。”“多谢夫人抬爱。”红英退了下去。随后,专门有人将她引至新的住处。一晃几日过去,平王府再次来人。“夫人,咱们王爷特意吩咐了,要将小姐安然无恙地送至王府呢。”那侍从笑道。安顺侯夫人不愿看他的脸,声音冷硬,“去接小姐出来。”因着是小妾,一切规矩从简,自是不必穿拿嫁服的。红英由侍女扶着出来,走路似弱柳扶风,倒真有了些大家闺秀的韵味。“母亲。”她盈盈唤了一声,眼含泪水。安顺侯夫人也擦去眼角的泪珠,道:“仪儿,你这一去,咱们母女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了!”两人哭哭啼啼起来。那侍从在一旁等得不耐烦,催促道:“还请小姐快些上轿吧。”其实本也是演戏,安顺侯夫人又交代了几句便让红英去了。侍从赶紧抬上人从偏门出去了。安顺侯夫人眼中的悲伤全部消失,遗留下来的只有冰冷。一直躲在帘子后的安有仪心惊胆战地走了出来,“母亲,你为我真是用心良苦了。”安顺侯夫人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手背,“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生得如花似玉的,怎么舍得让你嫁给平王呢?”“母亲~”安有仪将头埋入安顺侯夫人怀中。另一边,红英被盖上盖头,一路摇摇晃晃送到平王府。又被下人搀扶着,来到一间小房子里。“请小姐在此等候吧。”那侍从用尖细的嗓子说了这么一句后,便退出了房间。红英心里慌张。尽管已经做了那么多次心理建设,可此刻,她依然万分紧张。“吱呀”一声,门被打开。紧接着,一阵略显凌乱的脚步声传来,一股子酒气越来越近。红英心跳如鼓。平王半眯着眼睛,挑起红盖头,眼睛里冒着贪婪的光。“美人儿,让爷来好好疼爱你吧。”可掀开盖头,他却瞬间变了脸色。他一手扼住红英的下巴,像打量货物一般左右看着。红英吓得瑟瑟发抖,咽了好几口口水才算找回自己的声音,“王爷……”平王却冷哼一声,丢垃圾一般将她甩在地上,语气暴怒:“你是谁?”“我……我……”红英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你不是安有仪。”平王斩钉截铁。“你是谁?真正的侯府小姐在哪里?”他尽管喝醉了,年纪也大了,可这点眼力还是有的。那安顺侯竟敢偷梁换柱,以此来骗他,实在是可恶至极!他狠狠踢了红英一脚,“快说!否则我将你生生打死在这里!”红英早已泪流满面,“求平王大人怜惜!奴婢也是被安顺侯夫人逼的!”接着,她将一切事实如实道来。平王越听越是怒火中烧,“好啊,亏我还将你安顺侯当作个可以结交之人,竟然暗中与我耍这种阴招!”他的酒算是全醒了,大踏步走至门外,“来人!”“在!”“找数十个强壮一些的家丁,我们去安顺侯府!”“是。”平王带着人马赶过来时,安有仪正在院子中用午膳。她味同嚼蜡,脑中不断在想,替送过去的那人如今如何了,是成功了,还是没成功?突然,院外传来熙熙攘攘的吵闹声。一个侍女急急忙忙地跑进院子里来,“小姐,小姐,不好了!那平王发现送去的人是假的,此刻正带了人来要强行带您回去呢!”“什么?”安有仪瞬间吓得腿都软了,手中的饭碗也掉在了地上。“夫人让您赶紧从小门出去,走得越远越好!”“好好……”安有仪拿了几块银子,刚走到院门口,就被冷着脸的平王挡住了去路。安有仪吓得脸色发白,往后退了几步,却一下子跌倒在地。安顺侯紧跟在平王身后,嗓音颤抖,“还请王爷可以放过小女。”平王却恍若未闻,对着手底下人吩咐道:“帮她绑起来!”“不要!不要!”从小长在深闺中的大小姐哪里见过这种阵仗,拼命哭叫起来,“父亲救我!救我!”安顺侯听得心急如焚,“平王……”安顺侯夫人更是心如刀绞,不断抹着泪。他才刚说了两个字,就被平王一眼狠狠瞪了回去。“你若再敢说一个字,我便让你安顺侯府彻底完蛋!”“你可别忘了,我还没治你的欺瞒之罪呢!”安顺侯瞬间闭嘴。他转过身去,不忍再看。偌大一个安顺侯府,不能断送在他手里。一个女儿而已,也罢!安顺侯夫人锤着安顺侯的手臂,哭得涕泗横流,“侯爷,求您了,您劝劝王爷吧!”平王被她吵得头疼,“把人带上马车!我们回府!”“是。”安有仪被棉布塞住了嘴巴,只能呜呜咽咽地发不出声音,她整个身体被五花大绑,她不情不愿地被人在背后推着走,看安顺侯夫人的最后一眼满是伤悲。见大局已定,事情再无回天之力,安顺侯夫人气急攻心,一下子晕倒在地。……琴娘自上次从安顺侯府回来以后,倒是乐得清闲自在。每日不是去绣房教教女工,就是在家中做些杂活儿。这日,沈阔突然提着一大箱东西上了门。琴娘有些惊喜,热情道:“沈少爷怎么今日来了?还带了这么些东西,实在是太过见外了!”夏千帆也闻声从里间出来,满脸高兴:“沈少爷,好久不见!”说着,他就要作揖,却被沈阔一把拦住。“还未恭喜夏解元升官之喜!如今该是我拜你才对。”沈阔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