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岚出殡的那天,桑宁夏远远的看着,赵母几次哭晕了过去。哭喊着女儿死的冤屈。桑宁夏也看到吴恺冲到警察局,嘶吼着他女朋友是被人逼死的。他试图去找程峰,可是他却连程家人的影子都追逐不到。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高位者不主动出现,下位者触碰不到他们的鞋底。无力感,会压得人喘不过气。四方城又下雪了。大片大片的雪花,像是上位者能粉饰一切的大掌,要将一切的罪恶掩埋。“桑小姐,辞爷的电话。”轿车停在路边,驾驶座上的司机扭头将手机递给后座的桑宁夏。看着雪花出神的桑宁夏,将视线移过来,接过手机。裴谨辞:“让人不经意提了程峰戴着的平安符,十分钟前他出发去了墓园。”车窗缓缓半降,冷空气顿时席卷全身,桑宁夏伸出手接住两片雪花。洁白的雪花接触到她温暖的掌心,瞬时间化作两滴水,也像是眼泪。桑宁夏等的理由,要来了。“去墓园。”司机:“是。”车子抵达墓园时,撑伞的裴谨辞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她,将黑伞也顺势遮盖在她发顶,“我陪你去。”桑宁夏握住伞柄,“你去,效果不好。”裴谨辞的能力本身对于程峰来说就带着锋芒。而她,是程峰最瞧不上眼,认为可以随意玩弄的底层女性。她去是安全牌。裴谨辞松开伞柄,司机接过去。裴谨辞握住桑宁夏的肩膀,用力紧握:“我要你时刻记得,你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他从一开始就不同意她冒险。可她倔强的很,不同意就用绝食跟他对抗。她知道他在意孩子,便拿自己和孩子的健康威胁他。这是裴谨辞亲手给她的把柄。“你该相信我的,哥哥。”桑宁夏很认真很认真的看着他,试图从他眼中找到对自己的信任。可她似乎只能从他眼中看到对她大胆举动的烦躁。裴谨辞背过身去,披在肩上的大衣,很快沾染上一层细密的雪花。高大身影立于雪中,长身鹤立。像极一幅世界名画。直到身后脚步声响起,裴谨辞才缓缓侧过眼眸,盯看着她的固执的背影。桑宁夏被司机扶着,在雪地里慢慢走着,走至安澜墓碑的小道一头,看着站在那里的程峰,握紧了手中的纸袋。桑宁夏仿佛没看到站在墓碑前的程峰,将纸袋里的东西一件件掏出来。被司机搀扶着,放到火盆里,“安澜,你给孩子准备的衣服,我给你带来了……”“你给我托梦,说你在下面跟孩子团聚,你们依旧过得困苦,是我不好,忘记给你多烧些纸钱……”火光缭绕,桑宁夏拿出一个小蛋糕,“你说你的孩子过生日都没蛋糕,我今天也给你带来了……”她试图将蛋糕上的小蜡烛点燃,可是接连点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司机也尝试了一次,也没有成功。旁边的程峰抽着烟,看着这一幕,脸上是让人看不透的神色。他弯腰,顺手拿过距离他最近的司机手中的打火机凑近小蜡烛,蓦然轻易就点燃了。桑宁夏将自己手里那个被动过手脚的打火机收起来,在程峰点燃蜡烛出神时,她抹了抹眼角的泪花,哑声:“原来孩子在下面,也会想念自己的父亲……”夹在指尖的香烟燃到尽头,程峰毫无察觉,直到香烟烧到他的手指,他才匆忙甩开。桑宁夏不动声色的将他的走神都看在眼中,缓缓掏出一个巴掌大小被烧成焦炭的人型玩偶。程峰瞳孔骤然一阵紧缩,陡然睁大的眼角要撕裂一般,他下意识的后退两步,厉声:“桑宁夏,你他妈想找死!”他恼羞成怒,狠厉的要上前踹桑宁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