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狐假虎威,黎栀当然不会错过机会。她将手机拿出来,打开录像,慢条斯理的对准了那些记者才问道。“说说吧,你们是谁派来的?”“这……这位小姐,没有人派我们来,我们都是专业娱记,来采访简小姐是我们的工作,冒犯到了简小姐我们可以道歉。”黎栀盯着刚刚行事最粗鲁的那个高瘦男记者,那男记者被傅谨臣清冷视线关照着,声音微颤。他一脸老实相,黎栀却轻笑了声。“专业娱记有机会挖到顶流男明星恋情的大瓜,不去争取却这么执着蹲十八线?”不是黎栀看不起简云瑶,而是和南星哲相比,简云瑶确实是才在娱乐圈查有此人的新人。放着顶流的瓜在眼前都不去捡,非盯着个十八线,没点原因谁信?然而,那男记者和同伴却依旧不说实话。黎栀点了点头,转头便冲傅谨臣意味深长的道:“还以为傅少在云城权势滔天,看来也不怎么样啊。”傅谨臣闻言还没怎样,记者们个个目瞪口呆。这女人是疯了吧,竟然敢这样公然嘲讽傅少?正好,他们等着她惹怒傅少,让这女人滚边儿去,最好是把简云瑶也赶下车,他们就可以继续完成任务了。然而令他们更目瞪口呆的一幕发生了,傅谨臣非但没生气,那张冷峻的脸在看向身侧女人时,竟然还露出了几分诡异的类似惊喜的表情来。实际上,傅谨臣现在确实有些受宠若惊。他满脑子都是,她跟我说话了,她竟然愿意主动跟我说话了。以至于男人非但没生气,反倒薄唇不自觉浅扬了下,道。“你说的对,可能是我最近深居简出,吃斋念佛,让他们觉得我很好说话,是时候拿人开刀立立威了,免得谁都敢不给我面子。”傅谨臣掀眸看向面前的记者们时,那周身的温和已一扫而光,变得秋风扫落叶一般寒凉。男人唇角依旧轻勾着,可那笑意跟一把弯刀一般,视线落在谁身上,便叫人觉得下一秒要头颈分离。“拿谁开刀呢?”傅谨臣挑眉,视线扫视一圈,落在那个瘦高男记者身上。“他怎么样?”他问身旁黎栀,语气宠溺。就好像在说,我把他弄死,给你逗个趣儿可好。黎栀重新看向那个男记者,男记者这次双股颤颤,汗如雨下。他毫不怀疑,眼前女人只要点下头,他明天就得携全家滚出云城。他怕再迟一秒,他就连开口说话的机会都没了。于是,在黎栀唇瓣微动时,他忙急声道。“是云小姐!是她给了我们一笔不菲的报酬,让我们一定要蹲守到简小姐,她承诺,拍到简小姐鼻青脸肿形象大损的丑视频就给我们每人十万,要是能拍到简小姐破口大骂,对媒体大打出手的视频,还能再追加十万……”也是因此,他们才紧盯着简云瑶不放,连顶流的瓜都没兴趣。毕竟顶流的瓜即便挖到了,也未必能升职加薪,可这边如果拍到就是真金白银的奖励。而且,云小姐的身份不一般,能在云小姐那里露脸,将来机会也会多。黎栀微微蹙眉,她还以为是黄太太派这些人来的。这个云小姐又是什么人?黎栀看向傅谨臣,傅谨臣垂眸解惑道。“他们说的应该是盛世传媒的大小姐云窈,好像秦家有意和云家联姻。”所以这件事,竟然是和秦屿风有关?黎栀眼神沉了沉,想到秦屿风是傅谨臣的好友,顿时觉得他们果然是蛇鼠一窝,招惹的也都是蛇蝎心肠,好的很。她冲傅谨臣笑了下,那个笑让傅谨臣顿时就想立刻拿出手机现场关怀一下好兄弟。黎栀扭头已看向了那些记者,她晃了晃手机道:“我都录下来了,我相信诸位都是迷途知返,知错能改的,应该不会做转头就通风报信的事儿吧?”不说有傅谨臣在,他们不敢得罪,就是黎栀手里的视频,一旦曝光,他们收钱办事在这行也不好混了。瘦高记者带头,大家点头如捣蒜。黎栀抬了抬手,“诸位可以离开了,谢谢配合。”众人如蒙大赦做鸟兽散。而这时,接应黎栀的司机也将车开到了一旁,他走过来。“大小姐对不起,这辆车的车牌是南城的,那些记者知道星哲少爷是南城人,竟然有些追着这车跑就来晚了,大小姐快上车吧。”傅谨臣上前道:“既然刚刚都被记者追了,说明不安全,还是我送你们吧?”黎栀看向他,点头道:“那麻烦你了。”她说完便朝傅谨臣的车走去,倒是傅谨臣看着她爽快的背影愣了半天。他没想到她这么容易就答应了,而她的态度也让他愈发摸不清她现在心里是怎么想的了。不过,她不排斥他的帮助和示好,总归是一件好事。傅谨臣眸中掠过一抹笑意,忙提步跟上。他大长腿两三步便越过了黎栀,率先来到车前,绅士的打开车门,还抬手为她挡住车顶。这样的动作被他做来,也是风姿优雅,赏心悦目。黎栀侧身上车,目光在男人因弯腰而微微垂落的领带上扫了一眼。那领带是碎花的,花色用色有些大胆,是她从前买给傅谨臣的领带之一。她记得一直挂在御庭府的衣帽间里,傅谨臣嫌太骚气从来都没带过。黎栀垂眸,眼底无波无澜,只是坐好后冲外面的男人礼貌笑着道。“我想和瑶瑶说说话,能请傅少行个方便吗?”意思就是后车座不方便,爱坐哪儿坐哪儿,就是莫挨老娘。驾驶座的陈庭也听明白了。他从内窥镜里看了眼满脸笑意的黎栀,只觉太太现在客客气气,重拳出击的模样比从前还难办。陈庭替自己总裁默哀。这可真是热脸贴人冷屁股,忙前忙后没地位啊。傅谨臣眸光凝着黎栀,扶着车门的指骨紧了紧。他其实本来也没打算跟着坐她身边,他知道黎栀和简云瑶应该也很久没见了,简云瑶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黎栀肯定是以简云瑶为先的。可或许是刚刚黎栀的态度,让他产生了某种错觉。现在被她这样拒绝,傅谨臣感觉像一盆冰水兜头浇在他热血奔腾的身体上,一瞬间心就从云端直坠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