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寒时心惊了下,撑开黑眸,便抓起电话坐起来,喊电话里的人:“予予?”“……”喊了好几声,都没有回响。薄寒时掀开被子,正准备下床时,电话里传来隐隐绰绰压抑的哭音。他坐在床边,清醒了大半,抬手捏着眉骨问:“予予,说话。怎么哭了?”那边的乔予惊魂未定的,抬手抹了眼泪,喉咙却还在止不住的哽咽。她抱着手机蜷缩起来,嗓音有些沙哑:“我刚刚做噩梦了“什么噩梦?”乔予沉默了半晌,才缓缓说:“梦到在国流产,找不到护照……被困在那间洋房里,找不到出口,不知道为什么,小相思和萨琳娜都不见了。只有我一个人在里面,我跑遍了每个门,都被锁的死死,窗户密不透风。我想敲碎窗户出去,可窗户外面忽然……忽然出现了好多浑身是血的婴儿,他们的哭声好响亮……”接着,她就被吓醒了。薄寒时紧绷的情绪松散下来,他原以为是乔予那边出现了什么紧急状况。但刚松了口气,还没来得及缓缓,胸腔处又是被猛然一击,一阵钝痛。这个噩梦虽然听起来很诡异很离奇,但乔予做这个噩梦,并非脱离现实。她刚流产,还不足一个月。心理创伤也许比身体创伤还要大。也许连她自己都不曾发觉,但潜意识里的创伤才更加致命。“薄寒时,我睡不着了,现在好害怕。手机快没电了说到后面,她声音里的哭腔越来越重,闷闷地锤击着他的心脏。薄寒时沉声哄她:“先把灯打开乔予“嗯”了一声,听话的把灯打开了。灯亮了,梦魇散去。乔予抱着被子靠在床头,额头上是冰冷的汗。薄寒时终是不放心,说:“你先给手机充电,电话保持畅通他看了眼时间。现在是凌晨三点半。津市也是北方的城市,距离帝都不算远,开车过去快的话,只要一个多小时。乔予爬到床尾,从那边桌上够到了充电线,又速速爬回床头,钻进被子里。“叮”一声。手机插上电了。她汗出了一身,又黏又冷。薄寒时从床边起了身,拿着手机进了衣帽间。将睡衣换下来后,他戴上乔予配的那副框架眼镜,拿着车钥匙出了门。这边,缩在酒店里瑟瑟发抖的乔予,都想去隔壁找严皓月了。但又碍于面子,她捏着被子将脑袋埋进去,喊了他一声:“薄寒时“嗯,我在几乎是没有停顿的回答。他的嗓音低沉平稳,透过电话传递到她耳边,很有安全感。乔予也就是想听下声音,确定有人在她身边。听到这声,她微微长出一口气。这一闹,再闭眼,也没了睡意。乔予问:“你困不困?”“不困乔予找着话题,漫无边际的,只想让对面多说几句话,“薄寒时,你在干嘛?”薄寒时:“开车乔予还没反应过来这开车是真开车,还是看颜色片那种开车,电话里,便传来一道机械的导航声——“道路前方五百米处,左转,上京津高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