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了早朝。群臣怀着震惊的余波,退出了太极宫。程咬金等一大波武将,一刻也没有停歇,策马扬鞭呼啦啦跑到了翼国公府。见老友们登门。秦琼拖着病体,从榻上爬了起来。“敬德,老程,快些落座!”说着,他扭头兴高采烈的吩咐夫人:“老婆子,准备酒菜!今日某与众兄弟不醉不归!”“老爷,你不要命啦?”秦琼的夫人贾氏一脸愁容,担忧的劝道:“你自个的身子,又不是不知道,郎中可是嘱咐过,不让你喝酒吃肉。”“胡扯!别听那些江湖郎中的鬼话!”秦琼一瞪眼,宛如病虎:“我等老友多日不见,当然要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三个月不见。他的病情似乎更重了,脸颊塌陷,面色苍白,浑身瘦的就剩下一副骨架,唯有那让人心悸的气势,依稀可以看到当年万夫莫敌的风采。见他这幅模样。众将脸色一黯,心里阵阵难受。“哈哈哈哈……喝酒的事先不着急!”程咬金一阵大笑,大刺咧咧的打岔道:“老秦你有所不知,今日朝会上有大喜事,我等是特意前来登门祝贺的!”“哦?大喜事?”秦琼洒脱笑道:“老夫卧病多年,早就不再参与政事,朝堂上的一切,都与老夫无关喽!”“有关,有关。”程咬金一屁股坐在榻上,笑如洪钟:“房遗爱那小子,把你和尉迟的画像做成了门神,这难道不是大喜事?”“什么……”秦琼愣了一下,双拳紧紧的攥紧:“房赢他…真的把这事给做成了?”“可不是咋地!”尉迟恭熊掌大的大手,拍在秦琼的肩膀上,放声大笑:“你我兄弟二人,这次可是流芳千古了,哈哈哈哈……”“咳咳咳……”秦琼轻咳了几声,眼眶微红。他年轻时拼的太厉害,如今气血乏力,油尽灯枯,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幼子秦怀道。正如之前房赢所说。十四岁的秦怀道,能守住秦家的基业吗?为此,房赢建议他为李世民守夜,以此感动圣心,为秦家加了一道护身符。现如今,房赢又将他包装成为门神,这便又是一道护身符……以后谁要是敢动秦家,都会掂量掂量舆论,毕竟,大唐门神在百姓中享有崇高的地位。“房二郎,这是在报恩啊!”秦琼双眸红润,感叹道:“几个月前,侯君集当街为难他,老夫不过是顺手替他解围,他便涌泉相报…这孩子,很好!”尉迟恭挠了挠后脑勺,瓮声瓮气的说道:“他娘的!俺还以为,文官的后代都是长孙冲那样的娘炮,没想到,还有房遗爱这样的爷们!”李绩插话道:“他还通过叔宝,指点了牛进达。”众人脸色一正。如今大唐与吐蕃开战在即,房赢悄悄的给出一策,建议牛进达率领先锋夜战…这若是成了,可是实打实的军功!“诸位,秦某拜托你们一件事……”秦琼沉声说道:“以后我秦琼不在了,侯君集若是要动房二郎,你们务必挡上一挡,这个人情,我秦琼下辈子还给你们!”尉迟恭立刻急了:“二哥说的这是哪里话?以后谁要是敢动房遗爱,俺第一个不答应!”程咬金认真点头:“理当如此!”……与此同时。房府。一家人神情严肃的坐在前厅。“爹,这可如何是好?”大哥房遗直打破了沉静,忧心忡忡的说道:“二郎竟然也去了那城外无名谷,到时候刀光剑影,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卢氏一听,啪的一拍桌子:“闭上你的乌鸦嘴!”不光是当家主母怒了。就连端庄秀丽的嫂嫂,也白了自家男人一眼。被老娘和媳妇集体怒视,房遗直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小声道:“为何都如此看我,我也是担心二郎嘛。”卢氏怒道:“你这个书呆子,就是随了你爹!”房玄龄端着茶杯的手停下半空。大唐宰辅顿感一阵郁闷,心想你训斥老大就是了,怎么还连带上老夫了?“你也不想想,二郎为何如此拼命?”卢氏指着房遗直的脑门,喝斥道:“你是房家嫡长子,今后必然要继承老爷的爵位,二郎就不同了……他根本没想借助房家的名头,而是另起炉灶,拼出个未来,这是与你遥相呼应,壮大咱们房家啊!”“什么?!”房遗直愣住了。别家的兄弟,为了爵位和财富手段尽出,不惜你死我活…再看自家老二,竟是不争不抢,默默的走出房家,另起炉灶,为了自己这个大哥保驾护航!房遗直眼圈微红:“我说他怎么从不与父亲商议大事,二郎他,竟存了这样的心思……”“娘!”端庄秀丽的嫂嫂,眼睛也红红的。房赢在她心里的形象一下子高大起来,不知为何,这个憨憨傻傻的小叔子,总给她一种很踏实的感觉。她如果生活在现代。便会知道,这个名字叫做安全感,这种心理上的慰藉,是套套永远无法给予的……“房家的人丁,还是有些稀薄啊!”房玄龄在心里感叹了一句。由于惧内,他这一脉压根没有纳小妾的机会,到现在才三个嫡子,老大房遗直,老二房遗爱,以及老三房遗则。程咬金那老货都六个儿子了。每次两人斗架的时候,程妖精就拿此事取笑与他,简直是此岂有此理!“爹,你总看我干嘛?”房遗直弱弱的问了一句。“哼!你还有脸说!”房玄龄看着他怒道:“整日只知道看书,你身为嫡长子,为房家开枝散叶才是王道!”话音落下。端庄秀丽的嫂嫂脸蛋一下红了。房遗直张了张嘴巴,眼里全是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