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着舌尖,咽下梦中的一切。不过,想到即将到来的婚事,我心中只觉得乱得厉害。不过成亲前,京中发生了一件大事。之前布日古德频频上奏,请求皇上赏赐大量粮种、财物等等,原以为不允考虑,没想到今日早朝时,吏部尚书史正思出面,提及此事。据他所说,这是一件好事,能展示陈国的丰厚国力,增强党项对他们的认可,并且以此来招揽其他国家的臣服。不少大臣哗然,他们面面相觑,小心地斟酌着皇上的态度。前排的几位尚书大人则面色冷静,显然已经提早知道这事。有人上前一步,激烈反对:“此举毫无道理,是割下自身血肉,去填饱对陈国虎视眈眈的饿狼。”他指着史正思怒喝:“请皇上严惩这意图为祸朝纲的奸人!”史正思见有人出言弹劾他,当即恳切回复:“自开国以来,边疆不稳,北有党项,西临大理、西夏,南与蛮夷接壤,数百年间多有战乱,百姓动荡不安。若能以此千金买马,引得周邦心悦诚服,不战而屈人之兵,这不是大扬我国雄|风之举?”闻言,部分朝臣上前应和。兵部尚书张钧咬牙怒喝:“你这狼子野心的蠢货,是要看着陈国亡国吗?”这话一出,不少人脸色大变。他微微敛容,对着高高在上的皇帝拱手:“臣自知有错,却字字句句是肺腑之言!”“皇上,绝对不能纵容党项,养虎为患!”他跪地,撕心裂肺地恳求。不少朝臣跟着下跪。朝堂上众多纷纭,一片混乱。陈嘉佑站出来。“要我看,各位大人太过杞人忧天了。党项现在是什么情况,我比各位都要清楚。”“他们现在四分五裂,早就不成气候。甚至因为多年战乱,耕地无人种,不少百姓活活饿死。”“因此,父皇这时的赏赐是雪中送炭之举,他们定会对父皇感恩戴德。”他说完,看向跪地的张钧:“若他们孤注一掷,在边关杀烧抢掠,就会害了百姓啊。。。。。。”闻言,不少朝臣都有意动。皇帝幽幽叹了口气:“也是。”太子皱眉,与我对视一眼。我只觉得不对劲。于是,上前一步反对:“臣有异议。”皇帝看向我:“裴少卿?”“臣以为,若是党项以此为借口,顺利得到陈国的助援,不过助长他们的狼子野心。”陈嘉佑脸色微变,瞪过来。我余光瞥到这一幕,但丝毫不在意。继续道:“因此,臣提议,既然党项王子无法镇压百姓,百姓容易引发‘暴动’,不如专门派使者出使党项,负责耕种和教化一事,以此令党项人心悦诚服之余,也能平定内乱,两全其美。”说罢,朝堂一片静默。不少朝臣默默点头:“倒是个不错的策略。”陈嘉佑咬牙,冷脸对峙:“可如今党项人都要饿死!这计策也来不及了!”我淡淡道:“党项大王子等一众贵族都在京城大肆嬉戏,想来短时间内也不在意党项族内之事,我们又何必替他们担心呢?”张钧接过话,沉声道:“臣以为裴大人说得有理。”史正思当即反驳。议论声渐大,对于是否支援党项一事,朝堂内争议不止。时至中午,都未能讨论出结果。皇帝不耐烦,挥手退朝,要求容后再议。退朝时,三三两两的官员结伴而走,口中还议论着这件事。兵部尚书张钧年纪已大,身子佝偻。他叫住陈嘉佑,真心劝道:“这是割肉喂虎,亡国之举。”陈嘉佑大笑:“张大人的担心有道理,不过本王更相信陈国的将士所向睥睨,你啊,太杞人忧天了。”他经过我身边时,勾唇一笑,带着似有若无的嘲讽之色:“对了,裴大人的婚事将近,千万记得要请我去贺喜啊。”我瞥开眼,一言不发。而后见太子远远朝我招手,我主动过去。他看着陈嘉佑远去的背影,神色莫名:“孤的七皇弟啊,是个闲不住的。”“他与那布日古德来往颇深。”我皱眉:“所以,他要替党项说话?这举措委实不妥,极易养虎为患。”太子颔首:“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父皇、他不至于。。。。。。荒唐到这程度上。”然而出乎预料的是——皇上居然同意了党项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