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沅芷在侍女的搀扶下,走到我身边,声音清浅,似乎未被这场闹剧影响:“大人,不怪我坏了礼仪吧?”“当然不会,你先上去,这边事情我来解决。”见她过来,我不自在地攥紧手心。只恨没能干脆利落地叫那玉萝滚开,让她还为了解决事情,主动下了花轿。郑沅芷缓缓摇头,红盖头随之轻轻摆动,只温声问我:“大人,你与她是否真的毫无关系?”“只要你说,我便相信。”我一字一句道:“毫无关系。那个孩子,更不可能是我的。”她勾唇一笑:“好,我相信大人。”听着她的温言软语,我心中一暖,满是感动。玉萝见她出来,眼前一亮,高声叫道:“郑小姐不,夫人!夫人!求您了,给我和孩子一条生路吧!”“您要是实在容不下我,我便答应您再也不见他,只要给全儿一口饭吃,别让他饿死就好。”她的一番慈母心肠,叫不少人动容。而众人目光都盯在郑沅芷身上,想看她怎么处理。郑沅芷戴着红盖头,看不清神色。只见她沉默了一会,缓缓开口:“你这两年是如何过的?可成亲嫁人了?”郑沅芷声音压低,暗含警惕:“别想说慌,这些都能查到。”玉萝在众人的眼神中,颤颤地低下头:“。。。。。。是,我曾嫁过人。”“你和离了?”她咬着下唇,哽咽道:“是,我、我当时被赶出府后,爹娘为了银子把我随意嫁了人,当时不到一个月便发现怀了身子。他、他见我嫁过去不到八个月便生了全儿,时间对不上,便知道全儿并非他的。。。。。。于是,日日喝酒打骂我,我实在过不下去了!”她哭得凄惨,悲惨的经历更是让人心生同情。尤其,在众人看来,她后来所有的遭遇都是因我才导致的。郑沅芷微顿,说道:“你的孩子是足月而生?”“是、是。”她低头应道。郑沅芷突然笑了:“既然如此,那便简单了。”“让大夫检查一下孩子是否足月而生不就可以判断真假了?”“总不能,随口指一人说是裴大人的孩子,便是了吧?”“是这个道理。”沈晚舟突然开口:“即便这孩子足月而生,也不能说明他是裴云、裴大人的孩子。有可能她之前在裴府便与人。。。。。。”似乎想到承恩侯府中那个调戏安宁公主的裴云耀,她话语一顿,眉头皱得更深。沈晚舟盖着盖头,不知是何人说的,只是笑道:“这位姑娘说得有理。”“事实如何,我们不如请来她的丈夫,了解一下情况。”玉萝的反应极其激烈:“不!不可以!”“他、他会杀了我的,真的会!”她脸流满面,看上去可怜至极:“我好不容易逃出来,怎么敢再见他?”“要是、要是叫他过来,我、我不如死了算了!”她抱着怀中的孩子,哭得撕心裂肺:“全儿,娘去了!以后你跟着夫人好好生活,她会把你平安养大的,你就别担心娘了!”说着,她放开全儿,竟起步上前,猛然朝着花轿上撞去!竟是想血溅当场。吓得不少人连连惊呼!即将撞上之时,是沈晚舟快步上前,一把拽住她!她回过神来,吓得一哆嗦,瘫倒在地。沈晚舟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声道:“要想自杀,撞墙、撞柱是没有用的,上吊、跳水、跳楼、咬舌自尽这些比较奏效,或者。。。。。。”她挑眉,冰冷地吐出几个字:“喝毒药,也是个不错的选择。”那玉萝直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听了沈晚舟的话,吓得脸色煞白,瑟瑟发抖。“你要我帮你吗?”闻言,她更是连连摇头:“不、不!”“我不想死的,只是、只是。。。。。。”沈晚舟眉眼一冷,正要说什么。陈嘉佑当即上前一把拉过她,皮笑肉不笑:“这是裴大人的妻子该处理的事情,你为何要出面做这些?”他冷眼警告:“这与你毫无干系,别多管闲事!”沈晚舟与他冷眼相视,最终一眼不发。郑沅芷戴着盖头,没有看到这几人的眼神交锋。不过知道刚刚那玉萝似乎要自杀,她心中跳了一瞬,很快便安稳下来。我上前一步,主动靠近她:“我来解决吧,不想让你为难。”说这话时,我心中羞愧到无地自容。原本好好一场婚事,居然因为那女子闹成这样,我只觉得自己愧对郑沅芷。玉萝的出现,肯定和陈嘉佑少不了关系。说到底,还是我不够戒备,叫他钻了空子。郑沅芷声音依旧温和,像是山间潺潺流动的泉水一般:“既然我今日嫁给你,那为你处理家宅琐事,便是我的责任。”我听得心头一动,满是动容和欣喜,忍不住想要握住她的手,把她轻柔地抱在怀里。只是想着现在众目睽睽之下,我便忍住了心中的冲动。她声音一沉,缓缓道:“再说,她不仅是冲你来的,也是冲我来的。”全儿见她刚刚闹着自杀的动静,虽年纪小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哭声越发凄惨。“娘!娘亲不要。。。。。。我要爹爹。。。。。。”她心头微动,叫人把那孩子带过来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