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强风以白娘娘为中心席卷而出,顷刻间周围的纸扎人东倒西歪,被吹飞出去。不少纸扎人直接缺胳膊少腿,或是干瘪下去,完全成了一堆废纸,它们躺在地上,堆叠在一起,一个个面容扭曲,发出无声惨叫。白娘娘犹自不满意,盯上了正堂之中的那三个纸扎人。那对代表高堂的纸扎人,此刻被吓得瑟瑟发抖,浑身都在打颤,也不敢继续生气跺脚了,一点点往后缩,原本愤怒的表情变成了恐惧。可那证婚的纸扎人却不同,它好像没搞清楚现状,亦或是没反应过来,此时还在冲着白娘娘一遍遍的大吼:“吉时快过了,快回来成亲,快回来成亲!”它的声音尖锐刺耳,一声比一声高亢,冯说是我,哪怕白娘娘也皱紧了眉头。“这东西有病吧,看娘娘我拆了它!”白娘娘一脸恼怒,捋起袖子就往里走。我自然和她共进退,手里剥皮刀明晃晃的拿在手里,要是这些纸扎人敢过来,我就会立即动手。如我所料,这唯一会说话的证婚纸扎人很是特殊。将我们朝它走去,刚才被吹飞的千百纸扎人,此刻终于慌了,脂粉涂抹成的笑脸化作愤怒,一股脑的冲我们涌来。成百上千的纸扎人齐齐涌动,一颗颗诡异阴森的脑袋摇摇晃晃,宛如百鬼夜行。我却没带怕的,抬脚就是一踹。咔嚓一声,冲在最前边的纸扎人,直接被我踹了个“骨断筋折”。它的胸口明显的凹陷下去,躯壳倒飞而出,沿途将身后的纸扎人撞了个人仰马翻,待到落地之时,已然化作一堆破烂。刺啦一声,那碎开的纸扎人里,一道黑气飘出,隐约可以看到其中的一道人影。一股阴气飘散开来。这是一只小鬼!它的实力并不强,堪堪跨过游魂的坎儿,能在人间游荡,却也得避着阳光,否则便会如白雪消融,灰飞烟灭。而这等小鬼,冯说作恶,连吓唬人都只能靠着显形,轻易不敢靠近活人,否则就会被活人的阳气所伤。可这样的小鬼,借着一个纸壳子,竟然能正大光明行走在人间!我心头一沉,对那制作纸扎人的幕后之人更为忌惮。弄出这么多邪祟,这人是想霍乱人间不成?没来得及多想,其余纸扎人在瞧见“同僚”的惨状后,先是愣了一下,踌躇两秒后,却又不管不顾的冲我们扑了上来。对于这些纸糊的邪祟,我最是拿手,毕竟早在任家镇,我就已经应对过。剥皮刀一挥,冲在最前头的那些纸扎人就被我一劈两半。这些纸扎人虽然数量极多,看着让人头皮发麻,可比先前任老太婆它们要好对付多了。只要被我切开外面的糊纸,它们内里的鬼身就会脱离纸人躯壳,无法再度驱使。随着我一边退一边挥刀,我们和纸扎人中间,堆积了厚厚一堆纸人躯壳,仿佛立起了一道墙,反而将后续的纸扎人挡在了外面。我转身一看,此时白娘娘已经开始对正堂里的证婚纸扎人动手。那证婚纸扎人脑袋摇摇晃晃,嘴里还在絮絮叨叨。它虽然不是白娘娘的对手,动作却极为灵活,在屋子里上蹿下跳,东躲西藏,宛如一只逃窜的大耗子。即便是白娘娘,一时之间,竟也无法将它拿下。“吉时快过了,快点成亲,快点成亲!”它嘴里一只重复着这句话,脂粉涂抹的表情开始苦恼起来,五官近乎皱在一起。它双手揣在袖子里,脖子微微缩着,脑袋一摇一晃,似乎是在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