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娘娘冷哼一声,倒也没再跟我吵。她松手后,我连忙扯了扯脸上的纱巾。一股属于她的味道,止不住的往我鼻子里钻,让我总觉得不自在。我嘟囔道:“你就不能换块布料?”白娘娘瞥了我一眼,突然揪住我的耳朵,用力一扭:“我的衣服,都是我以前蜕下来的皮化成的,哪个部分不一样?以前你裹着我的蛇皮都能睡得轻巧,变成布帛怎么就不自在了?”骂骂咧咧修理我一顿,她这才撒手。我捂着耳朵龇牙咧嘴,觉得自己耳朵差点没被她拧下来。这死娘儿们,下手就没个轻重。我要是没了耳朵,破了相,今后遭人问起,问她咋找了这么个丈夫,看她后不后悔。心里正嘀咕着,她突然看向我,眉眼如刀:“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我呢?”我心里一惊,脸上却不显半分,反而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不得不说,刨除我心里的别扭,这纱巾还真管用。此刻我已经闻不到外边的气味,于是只能问她:“这是什么味道?”白娘娘也不说话,径直走向那盏油灯。我连忙跟了上去。那盏油灯挂在东南角的墙角上,每一次闪烁,都会在凹凸不平的墙上投下大片形状不一的阴影。白娘娘伸出食指,原本白玉般的指甲,此刻变得又长又细,宛如铁打的利爪。她轻轻一挑,油灯的灯芯立即被挑出一截。顷刻之间,灯火摇曳不定,宛如毒蛇吐信,闪烁不停。“噼里啪啦”的炸响声响起,似是在抵抗白娘娘的动作,照得她的脸明暗交织。我凑近一看,瞳孔皱缩。那所谓的灯芯,分明是一截指骨,通体由整整一根手指制成。许是被灯油浸润太久的缘故,指骨变得油光滑亮,仿佛白玉雕琢而成,不仅不吓人,反而带着诡异的美感。白娘娘冷冷一笑,将“灯芯”放下,而后手指轻轻一甩,那片指甲直接脱落。她语气颇为嫌弃的说:“刚才你闻到什么味儿了?”我想了想,实话实说:“一股香味,仿佛是女子体香。”白娘娘并未生气,反而点了点头。“这就对了,这灯油,是用未出阁的女子尸油熬成的,看着不多,一盏不到,却能用上好几年不干,需要的女子,少说百十个。”听到这个数字,我心里一惊,继而生出一股怒火。百十个未出阁的女子,已经是个心惊肉跳的数字。倘若将这数字,扩大成不分男女老幼的规模呢?那又得是多少人?白娘娘察觉到我的情绪,却没什么感觉,反而指着“灯芯”说:“这指骨也不是随便选的,而是尚且不到十二岁的孩童身上活生生截下来的。”“孩童体清,性爽,灵净,他们的指骨才能用来在这种地方点灯。不过灵体再是干净,受这样的折磨,也坚持不了太久,需要时时更换。所以,他害的孩子也不少。”说话间,眼前的油灯突然闪了一下,灯光越来越弱,几乎快要熄灭。可下一秒,那灯火腾的一下,再次明亮起来。可原本橘黄色的火焰,却逐渐变的幽绿。一抹幽光绕在火焰外围,像是缠了一圈邪魔的宝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