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帝也端起弓箭,向被驱来的猎物射去几箭,只可惜没射中,被周围官员射了去。他看了一眼不远处堆积的猎物,见胜券在握,眼中透着喜悦,便放下手里弓箭,与身旁人聊了起来,“今宴,这里有不少护卫,不用这般警惕,你也去狩猎玩一下吧。”身披软甲的裴今宴面色严肃道,“谢主隆恩,但末将还是要恪尽职守。”明德帝赞扬,“你年纪不大,却沉稳冷静,实在难得。想来,你父亲在天之灵,也能瞑目。”“效忠皇上,是末将本分,不敢居功。”裴今宴依旧不卑不亢。明德帝看向人群中的某一人,道,“你瞧,此次狩猎节,收获最多的文官,竟是今酌。”“托皇上厚爱。”明德帝点了点头,“今酌也是人才,只可惜,运势不好,刚到镇戍关便受伤。不过好在苦尽甘来,如今入朝为官,能大展宏图了。”裴今宴僵硬地抿了抿嘴唇——他知道,这时应该说一些哄皇上的话,以表效忠,但他就是莫名其妙地说不出来。并非因为他多耿直,而是裴家人对皇上忠心不二,但皇上却算计他的婚事……他虽不敢埋怨皇上,到底心里还是不舒服。裴今宴没说话,明德帝也没介意,因为早习惯了其沉默寡言,“今酌能顺利入朝,也多亏了你岳丈苏学士啊,你有时间,去代表朕,感谢一番。”“……是,皇上。”裴今宴暗暗捏了捏拳,第一次觉得在皇上身旁,是如此如坐针毡。人群里,顾翎羽一直不断射箭,射得胳膊都酸了。她一边努力射猎一边偷眼去看皇上身旁的裴将军,却发现,无论她表现得多好,裴将军都不看她一眼。她越想越生气——那苏明妆有什么好?不就是长得漂亮一些?以色侍人有什么出息?裴将军就这般轻浮?顾翎羽越想越气,直接将怒火发泄在猎物上,射出去的箭都仿佛带了戾气。裴今酌淡淡看了一眼怒火中烧的顾翎羽,又看了一眼正在与皇上恭敬回话的堂兄,放下手里弓箭,挑了挑眉,甩了甩发酸的手。……苏明妆带着众人到太子面前时,太子疑惑,“你们不是上山驱猎了吗?怎么成了打猎?”苏明妆便把刚刚发生之事给太子讲了,之后道,“公孙公子的马匹受惊,公主和张将军去追了。”太子听后,眉头紧锁,思考是去寻公主,还是继续狩猎。苏明妆低声道,“想来殿下在担心玉萱公主,其实臣妇也担心,但臣妇还是认为,我们应该开始狩猎。皇上好胜心强,如果我们这支队伍落后得太多,只怕皇上……不会高兴。”太子自然了解父皇,失笑一声,也压低了声音,“你数一数,本宫这队伍有几个善于骑射之人?又有多少希望赶上其他队伍的一半?”是的,太子都没说赶超其他队伍,哪怕目标设为对方一半,也没一丝把握。苏明妆看了一眼这可怜的队伍,也是心中无奈,“玉萱公主那边,我们现在赶过去怕是也来不及。还不如专注狩猎,试试吧,闲着也是闲着。”太子被她的话逗笑,“闲着也是闲着?倒是,有道理。”说着,看向几人马鞍上的猎物,“这些都是你射的?”“还有张将军的猎物。”苏明妆。太子点了点头,对众人道,“所有人,都上马,我们上山。”突然,一个念头在苏明妆脑海中闪过,她急忙道,“等等殿下,臣妇还有一事。”正准备上马的太子又停下,“何事?”苏明妆表情认真,“是这样,刚刚我们一路向上,发现猎物特别密集,所以臣妇有个大胆的猜测:我们左边是武王的队伍、右边是皇上的队伍,两支队伍用的都是驱猎法,而那些受惊的猎物未必都跑下山,有可能向其他‘安全’的地方逃,而我们并未开始驱猎,我怀疑他们的猎物有可能逃到我们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