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的时间后,一部分猎物被分发了下去,另一部分猎物当场处理。几个时辰前,办骑射比赛的那块平地,已堆出了一个个篝火。只待众人围在篝火旁边吃肉、饮酒、畅聊,欢快那么一两个时辰后,狩猎节便会结束。随后众人可以乘车回京,也可以留在帐篷中过夜,第二日清早再回京城。不过一般没人会留在这乡间野外过夜,哪怕有重兵把守、生活用具一应俱全。最大的篝火旁,裴今酌安静地坐在官员之中,却见一旁有人对他招手。他定睛一看,发现是母亲。却见母亲面色焦急,难道发生了什么急事?裴今酌见皇上正与周围臣子们热聊,龙颜大悦,便与同僚打了个招呼,起身去了母亲身旁。还没等他问,就见裴二夫人面色焦急道,“你见到明妆了吗?”裴今酌愣住,“没有啊,她没和你们在一起?会不会是和玉萱公主在一起?”说着,将视线投向皇后娘娘所在的篝火,却未见公主身影。霍薇着急得不行,“原本我也以为明妆和公主在一起,但刚刚公主却来找到我们,说没见到明妆。”“怎么会?按照道理,堂嫂不是应该和玉萱公主形影不离吗?中间两人为何分开?”霍薇讲道,“是这样的,狩猎回来后,明妆便把习秋打发回来帮忙,她则是和公主在一起,但后来明妆与今宴说话,便让公主原地等她。好巧不巧,一个叫公孙潜的人过去与公主说话,公主不想与他多说,就找个借口溜走。本想等公孙潜离开,公主再回来继续等,谁知道等公主回来后,等了很久也不见人,便来找我们了。”裴今酌瞬间如想到了什么,立刻转身看去,好似在人群里寻什么人。霍薇不解,“你找谁呢?”“母亲,您先别问。”找了一圈,却没找到他要的那人身影,匆匆告别母亲,去找堂兄。裴今宴并未入席篝火,依旧恪尽职守、坚守岗位,却见堂弟一瘸一拐、面色焦急地走来,他主动迎了过去,“今酌,你有事?”“借一步说话。”“好。”两人到了一旁,裴今酌面色阴沉地把刚刚的事说了一遍,“好消息是,堂嫂应该是安全的。坏消息是,一会……武王搞不好就要使坏了。”“……”裴今宴面色铁青,额头青筋暴起,“该死!都怪我!我明知皇上让武王丢脸,武王定会反击,却没照顾好她,我应该把她亲手送到了公主身边,或者送到母亲身边!”裴今酌急忙安慰,“你别激动,她与你说话,是在狩猎节出结果之前,武王并非因为失败而出手,应该是早就计划今日出手了。”心头愤怒若狂风席卷,裴今宴突然厌恶起此时此刻的生活——皇上与武王因为私心而争夺,为何要牵连旁人?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为何要被当成棋子?裴家祖训便是忠君报国,难道就要忠这样的君?!皇上明知道裴家人忠诚,以及对家庭的忠贞,竟拿他婚事做文章。武王一副文韬武略、光明磊落的模样,私下里却让人勾引良家女子,以损害女子清誉为手段,来害人。这是大男人应该做的事?这是堂堂君子应该用的方法?还有,皇帝和武王只顾自己争斗,却不顾百姓疾苦,好好的北燕国,已民不聊生、千疮百孔!这两个,没一个好东西!没一个有资格坐在龙椅上!突然,裴今宴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惊了一身冷汗。他急忙收敛思绪,“我向皇上请个假,我们分头找人。”说归说,但他知道,他们恐怕是找不到人,或者说……来不及了。裴今酌目光同情,“堂兄,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