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负责文物拍卖的朋友打了个电话,得知A市今天下午刚好有个慈善拍卖会,她连忙收拾东西前往A市。古镇开车到A市需要五个小时,秦稚刚刚拿下驾照,开得慢,到时已经下午三点。出示电子邀请函后正要进门,便听到令人讨厌的声音。“私人拍卖,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往里放?。”侍应生看向说话的人,连忙抬起胳膊拦住秦稚。高跟鞋“哒哒”声靠近,秦稚拧眉回首。面前的女人马尾半扎,一身名牌,一看就家境优渥。可惜那张脸太过平庸,撑不起这些。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和她错换人生的林瑶。也是高中到大学一直与她针锋相对,总找她麻烦的人。秦稚理都不想理她,可显然林瑶不想放过她。“秦稚,听说你翻新民宿当老板了?你妈被撞死了,赔偿金也就二三十万,那么大的民宿不得百八十万,你哪来的钱啊?我爸最近好多老板朋友身边都是高才生,你不会……”想到父母前段时间去过古镇,林瑶恨不得撕了秦稚。她故意拔高声音,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秦稚长相出挑,气质卓然,周遭不免对她议论纷纷。早就见惯了她的把戏,从前秦稚不明白她为什么对自己抱有敌意,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恐怕抱错这件事,林瑶从未被蒙在鼓里过。想到自小对自己漠不关心,甚至可以说虐待的母亲。秦稚的眼神仿佛淬了冰,“林瑶,早就知道偷了别人的,却从未心怀感激过,反而亲自去浇灌这颗恶之树,你不怕遭报应吗?”“还有,我妈死了,你很开心?”对上她看穿一切等我神情,林瑶不免心虚。可这么多人看着,她也不能落了自己的面子,气势反而比秦稚还汹,“你怎么这么恶毒,几年同学了,我好心相劝你还诅咒我?”她出身好,又惯会颠倒是非,连带着大家都带着有色眼镜看秦稚。高中时候,因为成绩优异,秦稚被贵族学校破格录取,班里的人大多是A市本地人。在他们眼中,来自古镇的秦稚就是“乡下人”。她身边没有一个朋友,多得是冷嘲热讽和作弄。但秦稚也不是吃素的,别人坏她一分,她还回去三分。包括林瑶在内,都在她手里吃过不少亏。可笑的是,明明他们才是施暴者,在老师眼里却成了:为什么所有人都针对你,不针对别人,你怎么不找找自己原因?只因为他们有钱,有父母撑腰。而她母亲来了,除了道歉就是骂她。秦稚也曾怀疑过自己,但后来她想明白了,那些让她不痛快的,都该死。想到这些,秦稚突地笑了,“林瑶,我要是你,就识趣的滚远点,连带着你那烂透了的父母远离我的人生。至于你害怕的,不好意思,我还真不稀罕。”林瑶仿佛被她眼中的冷意镇住了,随即立刻反应过来,脸色沉得可怕。“秦稚,你知道我爸妈什么身份吗?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今天慈善拍卖会便是我爸组织的,A市古玩界大拿谁不给面子,你敢这样说他们,天王老子来了今天都别想进这个门!”许是好胜心理,或者其他什么。在听到秦稚对她所珍视的不屑一顾时,林瑶迫切的想证明,想让秦稚后悔。然而秦稚依旧满不在乎,用肩头撞开她便走,“让开,好狗不挡道!”她只是想拍卖形式下东西的估值会更高,行不通她自有别的路子,更不屑沾染晦气。所以她去意坚决,毫不停留。林瑶自小到哪不是被众星捧月,只有在秦稚面前,数次吃瘪,最后连身份,父母都是她的。她压根见不得秦稚好,就想跟她对着干。林瑶气的直跺脚,招呼保安将秦稚拦住,“站住,我让你走了吗?这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拿了邀请函必须奉上藏品,拍卖以直播方式进行,并且拍卖的百分之三十金额都要拿来做慈善,我倒要看看,你拿什么东西丢人现眼!”说罢,使了个眼色便向会场内走去。保安相视无言,最后还是想将秦稚架进去。秦稚一甩手臂,“我自己会走。”她紧跟林瑶身后,而她身后便是两位凶神恶煞的保镖。二人一前一后进入宴会厅,觥筹交错间,所有人都向她们看过来。林瑶走在前头像只骄傲的孔雀,挺胸抬头却也掩盖不住那一身土气。尽管秦稚穿着简单,灯光一打,却还是将林瑶比了下去。林氏夫妇倒腾古玩发家,这么多年在古玩界也算小有名气,而林瑶刚刚大学毕业,此次拍卖宴会也是为了将她介绍给众人举办的。所以大部分人自然而然认为,身后浑身超不过二百块的秦稚才是林小姐。纷纷赔上笑脸,迎着林瑶“咔”拐了个弯,面向秦稚,“林小姐居然出落得如此标志,叔叔都不敢认了。”“是啊,小时候小鼻子小眼睛,我还想着,你爸妈那等天人之姿怎么生出这种品貌普通的孩子,还调笑过是不抱错了,哈哈哈。”他打着哈哈,干笑道。秦稚始终挂着淡淡的笑,眸光都没从林瑶身上移开过。林瑶气的肺都要炸了,捏紧高脚杯的手越来越紧直至颤抖。“咔吧”,杯腿被她生生捏断,香槟撒了满身。叔叔嫌恶看去,“啧啧”摇头,“现在的年轻人,礼仪教养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转而陪笑着看向秦稚,“不是说你,大侄女。”他是粮油公司大老板,虽然有点小钱,但一直不受待见,只因为搞这些风雅行业的老板,看不上他这个大粗人。如今若和林家搭上,定能摆脱那些鄙夷之意。林瑶很想将香槟砸在秦稚那张得意的脸上,众目睽睽下却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她挂上假笑,一字一句道:“来人,我需要清理一下。”秦稚怎么会放过她,她抬了抬下颚,示意林瑶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