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李员外觉得自己一直弯着得腰都快断了,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安顺侯道:“李员外免礼吧。坐下喝杯茶。”“是。”李员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傍晚,李员外一直到回家都仍然百思不得其解。夜幕降临。王夫人如约参加拍卖会。这场拍卖会云集了各路商人,包括皇商以及其他地方的生意人。但王夫人身处其中,仍是如鱼得水,泰然自若。她王家的底蕴,可不比其他家差。“王夫人,好久不见。”有人和她寒暄着打招呼,王夫人点点头,算是回应。“王夫人,听闻您家前几日又拿下了京城东边的那间铺子,不知可否……”也有人想借此和她攀谈生意,她一口回绝,“此事没得商量。”那人碰了一鼻子灰,只好悻悻离开。很快,拍卖会开始。以为身姿婀娜的女拍卖师走上台,语调轻柔,“第一件,百鸟图屏风。起拍价三百两白银。”立即有人出价:“三百五十两。”最终,这件屏风以四百两的价格被一位地方富商买下。“第二件,鎏金玉镯一对,起拍价……”拍卖会进行得如火如荼。王夫人始终一言不发。“诶?王夫人,你怎么不竞价呀?这可不像你往日的风格。”要知道,王家家大业大,往次王夫人参加拍卖会,都必然要带一两件珍品回去。正好此刻拍卖师正在介绍下一件拍卖品:“双鱼玉佩一对。”听清名称又不是她想要的,王夫人大失所望,才回答道:“不想要罢了。”那人觉得自讨没趣,又参与到竞拍中了。一场拍卖会下来,王夫人如坐针毡,可等到最后一件,她也没听到拍卖绣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绣坊不是今天拍卖?那些人放出了假消息?她心中窝火,只觉被狠狠耍了一通。拍卖会一结束,就匆匆往门口走。“诶,今日这王夫人是怎么了啊?一件品都没拍?”“会不会是最近经营不善呀?我前几日才听说……”她正要离开,身后就传来不大不小的议论声。王夫人调转回头,一个巴掌就甩了上去。“少在背后议论!”她声音不高,却足够有威慑力。被打得人是一位地方富商的小妾,家中虽算殷实,却远远比不上王家。那富商见了,立即又给了小妾一巴掌,给王夫人赔笑道:“家妾不懂事,多有得罪,还请王夫人大人不记小人过。”王夫人冷冷看了他们一眼,转身便走。她狂,这是王家给她的底气。而这些小人只敢在背后使阴招,在她堂堂正正做生意的王家面前,她实在是瞧不上!回到王府,王夫人连灌了好几口冷茶才彻底平静下来。王安宇见母亲脸色不对,只敢站得远远的,小声道:“娘,你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好。”王夫人看他一眼,叹了口气。不多时,管家走了进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开门见山。按理来说,消息不会出错才对。管家自觉办事不力,语气愧疚:“回夫人,今日拍卖会一结束,我就悄摸差人去问了,说是有权贵扣下了绣坊,不让今日拍卖。”“什么?”王夫人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本就摇摇欲坠的桌子此刻疯狂晃动起来。王安宇的心脏抖了三抖。他都不记得这是她娘拍报废的第几个檀木桌了。“这群人,真是可恶。”王夫人气急。“眼下准备怎么办?”管家问。王夫人揉了揉太阳穴,满脸疲惫,“备车,去夏家。”“是。”等王夫人到夏家时,夜色已深。琴娘正准备休息,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哒哒的马蹄声。夏千帆心中慌乱。不会是官府来人要把琴娘抓回去吧?“你快去屏风后面躲好。若有什么不对,就赶紧从后门跑出去!”夏千帆着急忙慌地起身。琴娘一颗心也是怦怦乱跳。夏千帆小心翼翼地打开一道门缝,见是王夫人,心顿时松懈下来。“您里面请,这么晚了,不知有何事呀?”夏千帆端出一杯热茶。王夫人左看右看,不见琴娘的身影,“琴娘睡下了吗?”“未曾,未曾。”夏千帆连连道,他走进内间,把琴娘叫出来。琴娘也是惊魂未定,“王夫人,这么晚了,可是绣坊有何消息吗?”见此,王夫人心中略微明白了一些什么。“绣坊没有能拍回来。”她摇摇头,叹了口气,“有人从中作梗,绣坊今日未能上拍卖会。”“这样……”琴娘的心凉了一截。这意味着,她一手经营起来的绣坊彻底没有起死回生的希望了。她的脸色慢慢灰败下去。王夫人看着心疼,抓起她的手。“琴娘,你别太难过了。”夏清宁用小手抓住她的衣摆,“娘亲,大不了咱们再开一间绣坊嘛!”“只要你还在坚持,还心怀希望,咱们就不怕不怕哒~”她声音软软糯糯。女儿的话仿佛一股清泉涌上她的心头,琴娘点点头,擦去眼角的泪水。夏千帆握住妻子的手安慰:“没关系的,还有我在,一切都有我给你垫底。”夏文曜、夏文翰和雪沁三人也都站了出来。“娘亲,还有我们呢!”琴娘重振信心,眼神坚定:“好,咱们再重开一家。”王夫人也很是高兴,“这就对了嘛!钱的事儿我来解决!你不必担心!”“多谢你。”琴娘感动。王夫人从认识她到现在,就对她多次施以援手,她却无以为报。“还说这些呢!”王夫人满不在乎,“我王家就是见不得这些小人兴风作浪!咱们重把绣坊办起来,办得红红火火的,叫他们羡慕去!”“好。”琴娘应下,“只是,这次要以你的名字来给绣坊起名,若用我的,怕是会再多生事端了。”“娘亲说得对!”夏清宁拍着小手附和。【吃一堑长一智嘛,这次绣坊一定会比上次办得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