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随我去看看,可还合心意。”琴娘一愣,想起还独自在家中等她的夏清宁,“我今日便不回去了吗?那我女儿……”紫珠一笑,“这个好办,你在京城中可有什么亲戚?我亲自将她送去便可。”琴娘思考了一番,他们一家在京城中没什么亲戚,只有沈少爷与王夫人还处得相对较好,可送去他们家,也是难免叨扰。她想起来在永安县的夏千帆,于是道:“我夫君名叫夏千帆,在永安县做县令,可否劳烦您将我女儿送去?”“好说,我现在就去。”紫珠一口答应。经过这两天的相处,琴娘也知道紫珠人不错,便放心道:“有劳了。”紫珠出了宫门,找了辆马车便往夏家赶,走到门口时,却见家中灯火通明,门也大开着,她的心咯噔一下,慢慢走进去,却发现家中还有一人。“你是?”她迟疑道,手中已握紧了随身携带的小匕首。“我是夏千帆,这位姑娘你有什么事吗?”他正说着,夏清宁欢快地从屋里跑出来,“爹爹,爹爹,蝴蝶酥已经做好啦!”紫珠松懈下来,“琴娘托我将清宁送去您身边,如今看来是倒是不用我跑这一趟了。”她将发生的事转述给了夏千帆。“如此,我清楚了。”夏千帆点点头,道:“多谢姑娘告知。”“无妨。那我便先行一步了。”紫珠登上马车。“慢走。”“爹爹,娘亲怕是要待在皇宫好久了。”夏清宁耷拉着脸。今天娘亲走后,她一个人在家中扒拉着泥土玩,没多久,爹爹就回来了。“无事,爹爹带你去永安县。”夏千帆将女儿抱起来。“好耶!”夏清宁知道娘亲无事,心中自然安心,听见爹爹说的,瞬间又高兴起来。因着夏千帆明日一早还要处理公务,二人决定今晚就出发。天不遂人愿。两人刚走到半路就下起了大雨,还时不时伴着春雷声,分外唬人。“爹爹,这四周都是山,还下着这么大雨,走夜路不安全,不如我们先在哪里停一停停一停吧。”夏清宁看向外面,心中满是担忧,对着正在淋着雨驾车的夏千帆道。“也好。”夏千帆认同,“这条路我走过多次,记得前面似乎有一座破庙,我们先去那里落脚。”说着,他便给马头调转了一个方向。不多时,破庙的屋檐就在二人视线中慢慢出现。“阿嚏!”刚从马车上下来,一阵寒风吹过,夏清宁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夏千帆忙把自己的外套脱给女儿,“可是冷了?”夏清宁摇摇头,二人一起走进破庙,却见里面早有了一个人。那人浑身衣着破烂,头发也乱蓬蓬、脏兮兮的,看着像个乞丐。可此刻也没有别的地儿可去,夏千帆只得带着夏清宁坐得离他远了些。那流浪汉显然也注意到了他们,只是看了他们一眼,什么也没说,翻了个身子,继续睡了。“爹爹,好冷啊。”破庙只可勉强挡雨,风还是呼呼地从四面八方吹来,夏清宁的身子有些发抖。“我有火折子,咱们生火取取暖。”刚好破庙里还有一些干草,夏千帆收集了些,堆在面前。可掏出火折子时,他却发现,早就被淋湿了。“这可怎么办。”正在一筹莫展之际,那流浪汉却突然坐了起来。夏千帆死死地盯着他,若他有什么危险的举动,他将立即护好身边的女儿。流浪汗在自己旁边的那堆破烂里翻找了几下,拿出了两个打火石。“你们用这个。”他声音有些沙哑,听着有些虚弱。夏千帆警惕地看着他,并未着急行动。流浪汉似乎无奈地笑了笑,将打火石放在了离他们中间的地方。夏千帆上前取了打火石,几乎没费什么力气,眼前的草堆就冒出了一簇簇小火苗。火光映照在夏清宁的脸上,她顿时感觉整个人暖和了不少,身体也不再发抖了。夏千帆将打火石放回去,“多谢你。”流浪汉却并未搭理他。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一直都没有要停地趋势,面前的草堆已经添了好几次燃料。眼见破庙里的干草和干柴越来越少,夏清宁道:“爹爹,咱们不如热些东西吃吧。”“也好。”夏千帆点点头,他们出来时,带了些生鸡肉,此刻刚好可以拿来烤着吃。夏千帆去马车上找了找,不一会儿,就拿回来一整只鸡。他用树枝架起一个简单的架子,就地烤了起来。不一会儿,空气中就弥漫起了肉香。夏清宁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可惜没有调料,若是有那便更好吃了。”夏千帆掰下一个鸡腿,递给她。夏清宁立即咬了一大口,夸赞道:“爹爹手艺真不错!没有调料也好吃!”女儿高兴,夏千帆也高兴。又吃了几口,夏千帆瞥到一旁躺着的流浪汉,道:“兄台,你可也要用上一些?”流浪汉没有回答,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夏清宁伸过头去看了几眼,却发现他的眼皮不断在动,显然是没睡着的。她扯下一块鸡肉,放到他旁边,道:“叔叔,你吃上一些吧,这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听呢。”闻言,流浪汉从地上爬起来,目光呆滞地看着屋外的雨,喃喃道:“雨下不停,洪水要来咯。”夏清宁也看了看屋外的雨,有些不解:“叔叔,虽说刚开春,这样大的雨很是罕见,但是也远远达不上会发洪水的地步呀?”流浪汉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哼了一声,“你一个小屁孩懂什么?”他重又躺回去,解释道:“这雨虽然不算过大,但是县里的大坝根本扛不住。雨水定然会冲破大坝,淹没村庄。”这里的地形所以山为主,人门大多把房子修建在山与山只见的凹地处,周围修建起大坝用以阻挡雨水,若是大坝不够坚固,发生洪水,那是必然的了。夏清宁吃惊,“你怎么知道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