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千帆带着夏清宁进门,此刻他无比庆幸自己带了些钱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否则此刻真当束手无策。两人在珠宝阁内转了一圈儿,都不约而同地看上了一枚玉佩。“掌柜的,这个玉佩要多少钱?”夏千帆问道。“客官您眼光真好!”掌柜的笑得合不拢嘴,“这枚玉佩品质上佳,您看,这通体的碧玉,没有半点杂质,在阳光下亦可熠熠生辉。且这上面的图案,也都经由能工巧匠之手……”掌柜的正吹得天花乱坠,夏千帆却没这个耐心慢慢听,直接打断了他,“你就直说多少钱便可。”掌柜嘿嘿一笑,“这不是为了让您知道它的名贵嘛。”接着,他伸出了五根手指头,“五十两银子。”夏千帆微微皱眉,他今天身上没带那么多银子。“四十两,可好?你若同意,我付现钱。”他自然也看出这枚玉佩绝不是俗物,但是也不可能多达五十两之数。掌柜的脸上露出为难之色,纠结了一番,最终还是同意道:“也好吧。以后若是缺什么饰品、宝物,还记得常来我们珠宝阁看看。”“那是自然。”夏千帆没料到掌柜的如此爽快。两人拿着玉佩,一路往张府赶。夏千帆刚在门口停下,就见一辆马车也停了下来。夏千帆和夏清宁皆是抬眸看去,心中一紧。若是此时也有其他人前来拜访张益达,那他们恐怕就不好说事儿了。马车帘子被掀开,张夫人的视线与二人相撞。夏清宁和夏千帆松了口气。“你们怎么来了?”张夫人开口,有些惊喜,“说起来也好些日子没见你们了!琴娘近来如何?”张夫人从马车上下来,因为激动,步伐有些不稳,一旁的侍女稳稳扶住她才没有滑倒。“张姨小心脚下。”夏清宁忍不住出声提醒道。“无碍。”张夫人满不在乎,“外面雨下得大,还请随我快快进去。”门口的侍从早打开了门,张夫人领着他们一路走至前厅。“来人呐,去倒两杯上好的热茶来!”夏千帆原先在室外不觉得,此刻进了这室内,倒真觉得这身上有些发寒,一连喝了好几杯热茶才缓和许多。见他如此模样,张夫人有些惊讶,“夏解元这是从何处而来?怎么如此狼狈?”她看向夏千帆衣服上的脏污。夏千帆拍了拍衣裳上的尘土,“实在抱歉,恐脏了这地界了。”“哪里话,我待会儿再叫他们打扫便是。”“我此次来,是有要是要求见张大人,想请他帮忙。”说着,夏千帆从怀中取出装着玉佩的盒子,道:“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请夫人不要嫌弃。”张夫人见此,连忙摆手,“夏解元何必如此客气?我们向来便知你是可以结交之人,不必如此生分。”夏千帆故作不高兴,“张夫人不收,便是不愿意帮我这个忙了。”闻言,张夫人只得先接过来,“只是我夫君此刻有要事在外,还要过上一会儿才能回来,若是夏解元愿意,便在此处边吃些点心边等吧。”“如此便是最好了。”夏千帆也不推辞,他腹中的确早已饥饿难耐。夏清宁也挨饿许久,闻此,也不客气,直接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看得张夫人瞪大了眼睛。“清宁慢着些用,小心噎着。”张夫人忙给她倒了杯水。“谢谢张姨!”夏清宁有些含糊不清地说道。“张夫人见笑了,我们一路从永安县赶过来,并未来得及吃东西。”夏千帆解释道。“无碍。”张夫人摇摇头。约莫半个时辰,张益达匆匆从外面走进来,衣服也湿了些许,埋怨道:“这雨下得是真大啊。”见他归来,夏千帆连忙站起来,行了一礼,道,“护国公大人万安。”“诶?原是夏解元。”张益达这才看见夏千帆,有些惊讶道:“你今日怎么有空来?”夏千帆拜道,“我有要事相求。”张益达忙将他扶起来,“使不得,使不得,你且慢慢说来,我听着便是。”“张大人也知,我年前被任职为永安县的县令。如今大雨倾盆不止,永安县上一任县令修建的堤坝偷工减料,完全抵挡不住洪水的侵袭。”听到这里,张益达眉头紧皱。“现我已召集了上百位百姓,前去修建堤坝。只是,为更好排水,我们还需开挖渠道,此外,耗材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夏千帆摇了摇头,“我实在是走投无路,才求到大人这里。”“此事该有水部司的人主理,夏解元怎么不去水部司?”张益达作为护国公,手中的权力不小,但是越级办事也实在不合规矩。“唉。”夏千帆长叹一声,“我昨日才去过水部司,那侍郎大人却说我是杞人忧天,便打发了我回去。”夏千帆又将永安县的现状简单描述了一遍,上一任县令做过的恶事也都一一道来。“他们竟如此不作为?”听罢,张益达猛拍了一下桌子。他站起身,来回踱步,最终道:“一会儿你先去我库房中领五百两银钱作急用,至于还有缺的,我再想办法。”“哦对了,我手头还有些军队,便随你一起前去救灾。”“那水部司的侍郎,和那永安县的上一任县令,我定会好好调查他们!必要之时,我定会禀报皇上,我朝绝容不下如此贪污腐败之人!”张益达满脸浩然正气。听他这么说,夏千帆心里的一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他激动地近乎热泪盈眶,下跪道:“张大人为国为民,下官感激不尽!”“诶,快起来。”张益达将他扶起来,“是我该庆幸永安县有你这样一位县令才对,若是碰上其他人,定然是做甩手掌柜。”【太好啦!张益达真是一位好官!永安县的百姓有救啦!】“这都是下官该做的。”夏千帆抹了把眼泪,“既如此,下官便先行离开了。永安县还需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