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向夏清宁的目光中,苏清歌的目光格外恶毒。夏清宁恍若未觉般,“清儿姑娘,我知搜身这个法子是有些委屈你了,可却也是证明你清白最好的方式。”“若是验明正身后,姑娘是清白的。那么我们全家上下都会给清儿姑娘赔不是。”“清儿姑娘要打要骂要怎么罚,我们一家子也都认了,可好?”夏清宁歪着头,一副不谙世事的天真模样。可说出来的话却是最让苏清歌为难的。她没有拒绝的理由。众目睽睽之下,她也离不开这个院子,只得眼整整的看着琴娘一步步朝着自己靠近。琴娘脸上再不见慈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漠。“清儿姑娘,得罪了。”琴娘不冷不淡的说了这么一句,便开始搜身。苏清歌做贼心虚,整个身体僵硬无比,再琴娘要搜她暗袋的时候甚至出手阻止。琴娘瞥了她一眼,一个用力,便把她怀里的东西扯了出来。不出所料,正是夏千帆昨日带回来的那封牛皮公文。夏文曜虽不知晓这是什么东西,可看爹娘的脸色也猜得出这东西是苏清歌从书房里头偷出来的,并且极为重要。夏文曜心中的思绪很是复杂,一时间竟然说不准是失望更多还是难过更多。琴娘举着那牛皮公文,满脸失望,“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说的?”苏清歌不去看琴娘,反而是对着夏文曜求情。虽不知这段时间发了什么,让夏文曜对自己的态度与之前判若两人。可苏清歌能看出,夏文曜是喜欢自己的。这满屋子里头,也是最可能怜悯自己的人。“夏公子,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也只是受人指使罢了。”“我一介孤女无依无靠,甚至没有一个亲人朋友可以庇佑我。是有人拿了银钱给我,让我把偷了夏伯伯带回来的公文,便许诺我一笔银钱。”苏清歌哭的不能自已,“我实在是过怕了没钱的日子,想着在这世道能有些钱财傍身最好,这才鬼迷心窍。”夏文曜额头青筋暴起,嘴角都在发抖,“所以你就可以利用我们一家人对你的信任么?”琴娘在侧道:“我在问在你入府之后不曾亏待过你,凡事宁儿有的东西你也通通都有一份。何至于让你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们如何苛待了你,以至于招致你的怨恨,要拿我们一大家子的性命去换富贵。”苏清歌吸了吸鼻子,摇头否认,“那人说了不过只是会让夏府亏损些钱财罢了。我也只是命如浮萍身不由己。”夏清宁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站在旁边看着苏清歌演戏。【不愧是特意培养出来的细作,颠倒黑白的能力的确厉害。三言两语就把自己摘干净了。】【爹爹娘亲还有大哥到底还是太过于菩萨心肠了。】夏千帆一众人也意识到,他们险些就被苏清歌的说法给绕进去了。正恼怒,雪沁站出来指着苏清歌大声道:“你骗人!”雪沁义正言辞道:“你说自己无亲无故,既无亲人也无好友,乃是孑然一身之人。可你那日找我借纸笔写信,还将信送了出去。”“无亲无故的人,写给谁呢?”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有什么不明了的?苏清歌满口谎话假仁假义。夏文曜对苏清歌也是彻底失望,索性不去看她。夏清宁当机立断道:“不论有什么难处都不是偷盗的理由。”“既然被抓了现行,那就扭送到官府去吧。”苏清歌闻言,大感不妙。若是真去了大牢里头可就不好脱身了。没有任何征兆的,苏清歌撞开琴娘奋力朝着府门跑去。好在夏千帆眼疾手快接住了琴娘,这才免于一顿皮肉之苦。苏清歌这是眼见着敷衍不过去,干脆撕破脸了。夏文曜在确认娘亲平安无事之后,立刻拔腿追去。眼见着还有几步之遥就可以逃出生天的时候,夏文曜却挡在了面前。最后一丝希望破灭,苏清歌也彻底败下阵来。她腿一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夏文曜去抓她的肩膀,苏清歌反手握住他的手。苏清歌抬眸,泪珠恰到好处的滚落。她的声音几近哀求,“夏公子,求你放我走,好吗?”一瞬间,夏文曜好像回到了刚遇到苏清歌的那天。她也是这样求着自己相助。夏文曜一时间有些动容,到底是自己真心喜欢过得女子。苏清歌看出夏文曜的动摇,趁热打铁道:“我有不得已的苦衷……你放过我这一次,好吗?”“日后我会寻个机会亲自向你解释的。只要你放过我这一次。”苏清歌道:“夏公子,清歌这辈子都感念着你带我回家的大恩大德。我说了许多不得已的谎话,却唯一一句,我身世孤苦不是作假。”“是你,是夏家让我感受到了有家人关心呵护的温暖。若非不得已,我决计不会背叛夏家。”“可你信我,我真的不会伤害夏家伤害你的,我舍不得啊……”夏文曜眼中满是动容,连带着抓住苏清歌肩膀的手的力道都松了不少。就在苏清歌谋划着再次溜走的时候,夏清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大哥!别被她给骗了!那公文上头有海关的暗号和特制的印章。她分明就是想偷走拓印,好为日后攻打我国做准备。”“一次不成,她自会想方设法来偷第二次。”“你若是放过她,就是祸国殃民助纣为虐!”涉及家国,夏文曜再无半分犹豫。原本涣散的眼神逐渐聚焦起来,他抓着苏清歌的肩膀,不容抗拒的把她提溜了起来,带回了院内。苏清歌佯装脱离,任由夏文曜摆布。可低垂的双眼分明闪着恶毒的精光。就在夏文曜同夏千帆众人商量如何处置苏清歌的时候,苏清歌直接拔了头上的钗子。只见她大拇指一拨,钗子便瞬间变成了一把足以见血封喉的利器。苏清歌怒喝一声,“敢坏我好事,去死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