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拜见父皇!”赵峥跟着刘福一路来到御书房,向赵明辉见礼。“赐座。”赵明辉稍稍抬头,一旁小太监连忙搬来椅子,放在赵铮身后。赵铮缓缓落座,心中愈发怪异。皇帝老爹,这次对他的态度还算不错。“你今日应对南越使团,做得不错。”这时,赵明辉的声音响起,语气难得温和。我哪件事做得差了?赵铮心中默默吐槽一句,同时笑吟吟点头。“父皇过奖,全仰仗父皇圣明,我大盛繁华强盛,才不惧区区南越。”他恭声说着,随手拍了个马屁。但皇帝老爹专门召见他,不至于就是为了夸他一句吧?赵明辉怪异地瞥了赵铮一眼,这小子以往可没有这般滑不溜秋。他指尖轻扣桌案,收拢心绪。“朕先前问你的婚事,考虑得如何了?”闻言,赵铮脸色当即一僵。搞半天,是要询问二选一的事情!说起来,秦牧和楚文清两人,最近在朝堂上都帮了他不少忙。皇帝老爹必定是见到这些情况,才问了这么一句。“儿臣,尚需再做考量。”赵铮迟疑片刻,心里苦笑。右相爱女楚清瑶,人长得挺可爱,就是太刁蛮了!安国公爱女秦熙,口碑倒是不错,可对自己并不感冒,而且连面都没见过。“留给你的时间,可不多了。”赵明辉眸光微转,语气淡淡。“若是错过了时日,可别怪朕收回成命。”赵铮苦着脸,心里有些无奈。要是选秦熙吧,就显得疏远了楚文清,若是选楚清瑶,便又显得疏远了秦牧。委实不好拿捏!这还真不如全都要了!赵明辉将赵铮的反应尽收眼底,像是看透了赵铮的心思。“安国公在边境带兵多年,在军中威望极高。”“朕念他年迈,不忍他在军中饱受风霜,才下旨将他召回朝堂,为我大盛肱股之臣……”“右相学识颇深,在朝堂上为朕献了不少治国安邦的良策。”“同时桃李满天下,有不少门生都已入朝为官……”他慢悠悠地说着,似在提醒赵铮。这是让我权衡一下两个老丈人?赵铮撇了撇嘴,哪怕选老丈人,也不好选啊!“还请父皇再给儿臣些时日……”无奈之下,眼下也只能使出拖字诀。被皇帝老爹又提醒了一通,赵铮才得意告罪离开。他一路赶回昭阳宫,直接将林俊义叫至身边。“老林,押运粮草一事,得由你亲自去查!”“此事关系重大,万万不得耽误!”赵峥神色严肃,目光凝重。五日时间,虽然显得匆忙,但他心中已然有了大致方向。粮草被毁,看似事发突然,但并非没有任何遗漏……“既然押运粮草的队伍里出了叛徒,这个叛徒若是想做手脚,必然留下蛛丝马迹!”赵铮双眸微眯,稍作沉吟。“整个队伍里,除雷开外,知道切实行进路线的只有那么几人。”“你就先从这些人入手!”“还有,那帮山贼盗匪的来路,朝廷早先几日便派人去查了,此事你也要多关注一下……”“遵命!”林俊义神色沉凝,重重点头,随后即刻前去调查。目送林俊义离开后,赵峥长长一叹,脸色越发凝重了。先有粮草被毁一事,如今南越使团还在皇城。这几日,只怕要不平静了。……深夜,月黑风高!京城街道上一片漆黑,仅有零星几户人家还亮着灯盏。鸿胪寺驿馆,南越使团下榻处。阮凌霄静坐在桌案前,手捧书册,慢悠悠翻阅着。桌案上摆放的茶壶,在烛火映照下升腾着热气。一旁,黎坦恭敬地站着,不时向窗外打量一眼。整个鸿胪寺驿馆四周,早已被南越使团的兵士各自把守,戒备森然,任何眼线都安插不进来。“殿下,今日在北盛金銮殿上,为何不趁机向北盛皇帝提出我南越的要求?”黎坦凑到阮凌霄身前,不解的低声询问。“我们入这北盛京城,直接让北盛朝廷俯首,割地赔款,不正可打压整个北盛上下吗?”对此,阮凌霄轻捻着茶盏,笑吟吟摇了摇头。“欲速则不达,此事不必着急。”说着,他眼中泛起一抹精芒。“现在,该着急的,是他们北盛!”“殿下英明!”黎坦点点头,称赞一声。阮凌霄指尖轻轻敲击着桌案,似乎想到了什么。“说来,这北盛大皇子,倒是不同寻常!”“黎坦,你对这北盛大皇子,作何评价?”闻言,黎坦皱眉思忖起来。他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今日赵铮在使团前所作所为,眼中寒意闪烁。“狂妄放肆之徒罢了。”“他今日所做,无非是借机卖弄,收拢人心!”待到黎坦说完,阮凌霄却慢悠悠摇了摇头。“在本宫看来,并非如此!”他目光深邃,意味深长地沉吟。“他所作所为,看似轻狂,实则一举一动都早有计量。”“否则今日在北盛朝堂上,他就不会那般气定神闲!”“此人……倒值得做些注意!”闻言,黎坦心中不愤。那该死的北盛大皇子,不但伤了他的士兵,还敢口出狂言,再有下次,他可不会就这么算了。而两人谈话间,驿馆外的走廊里,忽然传来一阵匆匆的脚步声。阮凌霄眉头一挑,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来了!”话落,房门缓缓打开,一道浑身笼罩在黑色袍子中的身影,自房门后走了出来。即便进入房间中,也不曾卸下黑袍,似是不想让人看清他的容貌。也不急着开口,反而瞥了眼黎坦,一举一动,都显得尤为谨慎。黎坦眉头一皱,询问地看向阮凌霄,见阮凌霄点头后,他才离去。“你既深夜造访本宫下榻的驿馆,又何须在本宫面前这般打扮?”阮凌霄似乎并不意外,玩味地打趣一声。“谨小慎微,总归没错。”黑袍中传出的声音有些瓮声瓮气,似是还戴着面具。“坐!”阮凌霄随手向身前座位微微一抬。待到黑袍人就座,他才悠悠开口。“你北盛,先前要与我大越死战。”“若非我大越出了些力气,本宫今日可不会出使你北盛京城!”他话音落下,黑袍人一时缄默无言。“先前的确出了些变故,但……”“两国休战,并非难事。”黑袍人的眸光自袍子中透出来,紧盯着阮凌霄。“而且,你南越应当也并非全心全意要与大盛死战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