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铮,你敢伤我太子殿下!”黎坦声音嘶哑,已然力竭。却依旧怒视着赵铮,恨不得将赵铮生吞活剥。太子殿下中箭了!生死未卜!这一刻,他心中才是真正的绝望。太子殿下与他们苦心孤诣的谋划,本该让北盛朝廷都难以及时反应。只要渡过这风云渡口,便可有诸多返回大越之路。安然返回大越,便是易事!然而,他们一切的谋划,全都功亏一篑!而且又是输在了北盛大皇子赵铮的手上!“若太子殿下有失,你北盛上下,势必要为此血偿……”只是,纵使他不住怒吼着,他眼前的一众北盛之人,却都无人理会他。赵铮慢悠悠走到黎坦身边,居高临下的睥睨着黎坦。“本殿下给你一个机会。”他幽幽询问,神情淡漠。“说说看,你们南越使团是怎么在禁军眼皮子底下从京城溜出来的?”南越使团近三百余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从京城逃出来,本就有些匪夷所思。若说朝廷中没有人暗中出手帮助,那才怪了!黎坦咬牙切齿,双目圆睁。“就算你擒住本将,也万不可能自本将口中套出丝毫消息!”“你北盛皇城不过如此,我们如今可以轻易逃离,今后我大越铁骑入你皇城,便能势如破竹!”他依旧在叫嚣着,声嘶力竭。然而,对于黎坦的话,赵铮脸上却丝毫不见恼色。死鸭子嘴硬而已。整个南越使团都在狼狈逃窜。阮凌霄更是中了一箭,生死不知。若能被一个失败者出言嘲讽几句就动怒,那他的信心也太差了!“殿下!”这时,林俊义凑上前来。“我方兵士轻伤十七人,无一人重伤,皆无大碍。”“南越使团重伤五人,死亡一百四十三人!”“渡船上死去的南越使团之人,无法统计。”他将战况清楚地汇报给赵铮。一旁黎坦听着,脸色一片僵硬。他们使团此次逃离的不过三百余人。却几乎有半数死在了这里!而让他心中更为不甘的是,方才他们完全是拼上性命阻敌。竟只让赵铮手底下十余人轻伤?这个结果,他根本无法接受!哪怕是他们以少打多,但这般战力差距,怎么可能?“轻伤十七人?”赵铮眉头微皱,淡淡挥挥手。“回去再加强些训练!”他似乎对这个结果,依旧不怎么满意。“是!”林俊义恭敬应声。赵铮回过头,又指了指黎坦。“派人看好他,别让他轻易死了,回头一并带回京城。”交待一声后,赵铮向着一旁走去。这风云渡口在江州地界,算不得什么大型渡口。石堡里驻扎的兵士也并不多。但阮凌霄却能够轻而易举地攻破石堡……恐怕,是这风云渡石堡中,早早便被埋藏下了南越的暗探。两国交战多年,双方早已各自渗透进不少暗探。“殿下,风云渡石堡驻军校尉还活着!”这时,雷开自远处快步赶来。在他身后的房间中,几名兵士将一人扛了出来,当即有人为其处理起伤势。赵铮眸光一闪,这风云渡石堡中还有人活着,那就是好事!他连忙赶上前去。那正被禁军兵士们治疗着的,是一名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身着甲胄,腹部与后背各有一道深深的可怖伤口。此刻脸色惨白,气若游丝。“他的情况怎么样?”赵铮沉声询问。正为其治疗的老兵眉头紧皱。“回禀殿下,驻军校尉伤势极重,我等只能为其简单处理些伤势,须得尽快找人为其疗伤。”“否则,性命堪忧!”听到此,赵铮无奈地摇了摇头。腹部与后背同时受伤,这种伤势,显然是熟悉的人所造成的。这种渗透进来的暗探,的确防不胜防。这时,驻军校尉吴策忽的重重吸了一口气,仿佛突然惊醒。奋力睁开眼睛,下意识向四周看去。看着石堡中的情况,吴策脸色骤变。“校尉大人,切莫动弹。”老兵低声安抚。“殿下已尽数剿灭南越使团贼人,我等先行为你治疗伤势!”殿下?吴策心中呢喃,满腹疑惑。哪位殿下?南越使团贼人被剿灭了?他双眸中满是血丝。石堡中那一具具尸体,有作客商打扮的人,应当就是南越贼人。而另一些人,皆是他以往的部下!“这里的情况,是南越的暗探所致?”这时,一道询问声自吴策身旁响起。吴策连忙循声望去,满脸悲愤。南越暗探……就是那些南越的暗探,那些他看着从小长大的人!“这位是当朝大殿下!”雷开轻声介绍,他能够明白吴策此时的心境。“大殿下?”吴策再度看向赵铮,这个四十多岁的汉子,此时竟老泪纵横。“卑职……愧对陛下,愧对朝廷,愧对殿下……”他声音哽咽,悲慷至极。雷开轻叹一声,这等情况,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说。赵铮凝视着吴策,再度开口。“驻军校尉,我问你,这风云渡石堡中如今的情况,可是南越暗探所致?”听到此,吴策重重长叹。“正是……”说话时,声音依旧在颤抖着。赵铮的脸上却看不出丝毫的喜怒,声音平静。“既是南越贼人所为,而你又侥幸捡回了一条性命。”“那你就当好好活下去,待来日,找南越寻仇!”吴策颤巍巍呼出一口气,深深看了赵铮一眼。半晌,才缓缓点头。“卑职。谨记殿下之命!”见此一幕,一旁雷开的脸色不由有些复杂。他知道,殿下这一句话,几乎给了吴策活下去的动力。如今的吴策,应当万念俱灰。但若凭着殿下所给的这一口气,或许便能撑着活下去!“来人,火速护送驻军校尉,前往江州城疗伤!”赵铮大手一挥,沉声下令。“其余人随本殿下,押解南越贼人……”“启程,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