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宗朝,名将云集。苏定方的功绩并不显赫。唯一的一次出征机会,是贞观四年随李靖灭东突厥。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预备的,有的人就是这样,一旦遇到合适的时机,便会绽放出耀眼的光芒。那一战。苏定方作为先锋,率两百骑兵夜袭阴山,直接攻破了颉利可汗的牙帐,立下不世功勋!高宗年代,他直接开挂。永徽六年,讨伐高句丽,得胜而归。显庆二年(永徽、显庆都是高宗李治,李治有十四个年号),大败西突厥,拜左骁卫大将军,封邢国公。显庆四年,大败吐蕃副大相,同年再次大败西突厥。显庆五年,征服百济,将其纳入唐敌国版图。……总之,这位活跃在高宗时代的第一猛将,不是在砍人,就是在砍人的路上。最直接的结果就是:李治时期,大唐帝国的版图达到了最大…东到朝鲜半岛,西到中亚咸海,北至西伯利亚,南抵中南半岛,方圆一千二百多万平方公里的面积,尽入大唐囊中!而现在。或许是太宗朝的名将井喷,这位在今后几十年将要大放异彩的猛人,目前仅仅是个左卫中郎将……“苏烈!还愣着作甚?难道你要抗令?!”侯君集一声喝斥,将房赢的思绪拉了回来。“末将不敢!”苏定方沉着脸大吼一声,猛然架起弓箭,强压怒火,将箭矢对准了房赢。“嘶……”房赢顿时直抽凉气。苏定方不愧是战阵狂人,仅仅一个张弓的动作,便爆发出强大的杀气,在骑兵团中异常耀眼。“刚才那一箭……原来是他。”房赢眯了眯眼睛,心中了然。方才他要杀侯海龙的时候,一支惊天之箭破空而来,携带着无上威势,直接将他逼退。房赢还以为,那是侯君集射出的。可后来交手的时候,侯君集所表现出来的战力,根本没有那一箭的所拥有的水平……为此,他还感到有些奇怪。现在看来,原来苏定方刚才是去喊人了。“局势,变得有些棘手啊……”房赢望着黑压压的人群,眉头紧蹙:“本来这些骑兵就很难对付了,现在又加了一个苏定方,这一局,怎么看都是死局……”“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刷——!!房赢抖动马槊,做了一个防守式。他双手紧紧握着槊杆,槊尖朝外,一人面对千军万马,脸上一片刚毅之色。见他如此表现。侯君集露出猫戏老鼠的神色,开口问道:“房遗爱,你就一点儿不害怕?”“我为何要害怕?”房赢认真的说道:“今日,我房赢舍身救人,必将名垂青史,而你,定会遗臭万年,该害怕的人,应该是你。”侯君集的脸沉了下来:“史书,都是胜利者书写的!”“你错了。”房赢平静的回答:“无论你如何修改,后人总会在迷纱中找出蛛丝马迹,还原历史的真相。”“哼!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竟然妄图以一人之力,抵挡我大唐弯弓铁骑,就算耗,本官也能将你耗死!”侯君集恼羞成怒,挥手下了命令:“全体听令,放箭!”“大将军,等等……”忽然在这时,人群中走出来一个老者。他穿着粗布衣服,一瘸一拐的,挡在了房赢前面,对着侯君集行了一礼。“侯大将军,小老儿求你,饶了他们吧!”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所有人心里都是一惊,骑兵们手中的弓弦也松了下来,齐齐看向了侯君集,等待主将的命令。“大胆!你是何人?”侯君集怒声喝斥,脸色阴沉的可怕。“回大将军,小老儿是这对兄妹的邻居……”老者仰着头,高声喊道:“某可以作证,这兄妹俩,确实是志士遗孤…贞观四年,咱们大唐与东突厥开战,他们的爹去了北方,便再也没有回来……”“侯大将军,请看在他爹战死的份上,饶了他们吧!”侯君集的脸色难看的要死。凌辱边关将士遗孤,这种事听着就让人不齿,所以他刚才一直在强调房赢的过错,不提自家儿子干的混账事。却不曾想。这一切直接被老者无情的揭开了。侯君集沉声喝道:“大胆刁民!竟敢阻拦本官执法!”“放屁!某不是刁民!”老者仿佛受了极大的侮辱,涨红着脸,指了指自己的断腿,大声喊道:“看见了吗?这是某当初追随秦王殿下,打刘黑闼的时候留下来的!”“某,乃是玄武军老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