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真是……假吵架都不敢说重话,不怪别人觉得是打情骂俏。】夏清宁心里嘟嘟囔囔。琴娘忍不住闷笑。【不过娘亲耍赖撒娇真的好可爱,父母爱情好磕,我啃啃……】琴娘又红着脸,继续在被子里装鹌鹑。夏千帆也被说得不好意思,轻咳了几声,等安静下来,他才注意到外面的动静彻底消失无踪,他这才安心下来。隔壁都是杂工,杂工房间里可放着不少铁锹工具。他们醒过来,这些小偷也不敢正面硬刚。夏千帆这才安心睡下。只是琴娘不给他抱,反而将夏清宁往他怀里一塞:“你带。”父女俩大眼瞪小眼。夏清宁倒是无所谓,既来之则安之,头一歪,在父母正中间睡得香甜。夏千帆失笑——今晚,难得抱不到琴娘。一夜过去。第二天清晨起来,几个杂工起来上工的时候还调侃夏千帆,夏千帆红着脸:“不好意思吵到大家了。”杂工们只是笑笑,也都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可等到后院安静下来,夏千帆的脸色也阴沉下来,先给夏清宁洗了一把脸,随后说。“之前那次暴雨天灾,县城村落人多的地方反而是非多,我们今天就要走。”他们只是去一趟钱庄,晚上竟然就被盯上。实在是太危险了。仔细想起来,荒郊野岭里虽然担心野兽,但面对野兽也有各自的应对之法,县城里天灾后的人没后路,穷凶极恶,这种亡命徒可比能预测的野兽更可怕。夏清宁也心知肚明。尤其爹爹是未来的大反派,剧情设定里就是磋磨不断,而且多数磨难来自人为,只为让他踏上不归路。【早早上路到其他更安全的地方,对爹爹来说反而是更好的选择。】夏清宁心里只有支持。夏千帆不禁莞尔,带着她折返回去,简单说明情况之后,几人就重新启程。临走时,他还特意给琴娘将剩下的ru鸽汤都热了,琴娘吃饱了就有些犯困,就抱着夏清宁在牛车后面躺下休息。一路人重新踏上野外的道路。岭南境内的县城和村落都隔着很远,周围都是望不见头的树林,还有错综复杂的道路。夏清宁曾提醒过,这一路县城少,路程长且艰难。夏千帆便也不着急赶路,而是慢慢确认方向和位置,不急不躁。路行途中几日。日正中天的时候,琴娘突然伸出手拉夏千帆的衣袖。“千帆,能不能休息半日?”“琴娘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夏千帆紧张地弯身去看。没想到琴娘红着脸拢紧了衣裳,膝上还放着刚刚吃饱喝足的夏清宁,就是不说原因。夏千帆着急,心里想过许多疑难杂症,脸色越来越白。夏清宁看不下去。【爹爹笨笨,之前那么多ru鸽汤下肚,娘亲大补涨奶,娘亲脸皮薄薄说不出口的。】【可是涨奶会疼会不舒服的,而且车摇摇晃晃的,娘亲脸都白了。】夏清宁心疼不已。夏千帆也惊叹自己都是三个孩子的爹了,竟然还不懂得女子的辛苦,狠狠一拍自己的脑袋,将牛车停下。“我们就在附近安营扎寨,休息一会儿再上路吧。”“嗯。”琴娘眼尾泛起一抹红,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夏清宁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瘪嘴。【原来是我误会爹爹了,爹爹是知道的呀。】夏千帆心虚。要不是女儿提醒,他只怕真的不知道。他直接将琴娘抱到旁边的空地上,拿了之前在县城里买的布料,用带来的竹子做了个小棚子。夏文曜和夏文翰跟着狼崽子玩了一会儿,就觉得无聊的。夏文翰说:“爹,我们俩出去帮忙捡柴火吧,正好还能坐下来吃顿东西。”夏文曜把狼崽子提溜起来:“嗯,我还能去打水,补补水囊。”“好。”夏千帆一口答应。有狼崽子陪着两个人,他倒是放心。两人赶紧往山林里去。夏文翰低下头捡柴火,见哥哥还在找水源,提议:“你把小狼放下来,说不定它能找得到。”“好。”小狼下地,很快就朝着一个方向过去。夏文曜先跟了过去,夏文翰看着这陌生的林子,还是有点害怕独自行动,看清了方向,决定捡了一会儿柴火,再径直跟上去。夏文曜跟着小狼跑出山林,映入眼帘的就是波光粼粼的河水。“小狼你真棒!”他赶紧掏出水囊来打水。可小狼却突然扭头往另外一边去。夏文曜不解:“跑什么?”好不容易得来的小狼,别跑丢了。他心里想着,顾不得只打了一半的水囊,匆匆跟过去,竟然看见河水上蔓延着血色……夏文曜赶紧跑过去一看,只见河边有一个人影,半个身子还在河水里,手臂上被划开一条口子,血丝往河水里渗透,而小狼就在附近徘徊。“原来你是因为血找过来的。”他皱起眉头,赶紧过去把小狼拎起来揣在怀里。爹爹说过狼毕竟是狼,终究是嗜血的,可不能让它咬着这人。低下头一看,才发现这人影竟然是个小姑娘,瘦瘦弱弱的,衣服也破破烂烂,小半张脸上都是擦伤,肩头和手臂还有些青紫的痕迹。“天哪——”夏文曜大惊,赶紧把人从河水里捞出来,背在身后。他感觉到背上的小姑娘似乎狠狠颤抖了一下,昏睡里竟然也在害怕。夏文曜轻轻地把人托稳,记起村里来人牙子的时候,手里有些不听话的姑娘也是被打成这样,眉头皱得更深。他现在自己也有个妹妹,更是看不得这些小姑娘身上青紫遍布。点点头,先把狼崽子揣到前面怀里,安慰似的对那姑娘说:“我们回去,让爹爹给你治病,别怕。”小姑娘像是听见了,停止了颤抖。没想到回到山林里,就迎面看见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走过来,拦住他的去路。那两个男人腰间别着软鞭子,还佩着坠子,看起来像是商队的打手。“我说这小奴仆跑到哪里去了?原来是被你这个臭小子捡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