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怪我了是不是?可我就是嫉妒,我忍不住,我快嫉妒死了。”“岑衿安,她是我妻子,你有什么立场嫉妒?”顾景杭冷笑,语气又冷又硬。“对不起……”岑衿安哭得肩膀都在颤,“我已经离婚了。阿杭,你明明知道,我是为你离婚的。”我如坠冰窖。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有一瞬间,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我有时候确实会猜测,他们之间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都被一次次否认。饶是没有血缘关系,可说出去,一个是顾氏少爷,一个是顾家小姐,到底算是名义上的姐弟。而且,又各自结婚了。顾景杭那么一个天之骄子,不可能做这么荒唐的事。可是,不远处,顾景杭眼角猩红地将岑衿安抵在墙边,讥讽冷厉的声音明明白白地响起。“为我离婚?当初选择另嫁他人的是你,现在哪里来的资格要求我?!”“我……”连番的质问,叫岑衿安哑口无言,眼泪如断线的珠子,簌簌落下,双手无措地捏着顾景杭的衣角。“我错了,阿杭,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就一次。而且,我当年也是没有办法……”“我已经结婚了。”“结婚了难道不能离吗?”岑衿安很是偏执,脸上满是难过,好像顾景杭说出否定的回答,她就会碎掉。我意外她会这么直截了当地问出这句话。一点都没有插足者的不耻感。顾景杭似被气笑了,咬牙切齿道:“婚姻对你而言是儿戏,对我来说不是!”话落,举步要走。岑衿安却死死抓着他的衣角,固执地不肯松手。其实,我是知道顾景杭的力道的,只要他愿意,并非不能挣脱。我怔怔地看着这一幕,看了很久,心里明确地在期待一些东西。期待他挣开。期待他划清界限。我们的婚姻尚有一线生机。而他也确实这么做了。他丢下一句话:“都是成年人了,犯蠢的话少说。”发展到这儿,应该告一段落了。我倏然松了口气。也没有了再继续窥探下去的兴致。“你爱她吗?阿杭,你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你爱她吗?!”岑衿安像要糖吃的三岁小孩,不达目的不罢休,又抓住他的手臂。我脚步一顿,心又悬到半空中。还未回头,听见顾景杭情绪难辨的声音:“与你无关。”“那你不爱我了吗?这总该与我有关了吧。”岑衿安问。有那么一刻,我是佩服岑衿安这种不停追问的勇气的。不久后我才知道,这不是勇气,而是有恃无恐。令她有这种底气的东西,叫做偏爱。是我不曾拥有过的。顾景杭高大挺拔的身躯,猛地僵住,面上笼罩着一层寒霜。他没回答,岑衿安也没放他走。像极了苦情戏里的男女主。他沉默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憋闷得要命,连呼吸也忘了。“少夫人,我找了件您今年春天穿过的外套,快穿上吧,别着凉了。”佣人抱着外套出来,隔得远,声音也提得高。不远处,顾景杭掀眸就看了过来。我下意识有一种窥破别人隐秘事的窘迫,可转念,又敛了下去。该给一个解释的人,是他才对。他甩开岑衿安就几个大步过来,声音与适才的冷厉截然不同,温和却散漫。“你听见了?”“嗯。”我也没隐瞒。他却并未说什么,只从佣人手里接过外套替我披上,揽住我的肩,往里走,从容自如:“风大,先进去吧。”仿佛我刚所听见的,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对话。“阿杭。”岑衿安执拗的声音一次次响起,“阿杭!”他仿若未闻。接下来的时间,他总有几分心不在焉,频繁地看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