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祖父没有答应她,对吗?”陆执年颤声,“您没有答应她是不是?!”他是陆家嫡子,是陆家将来的家主,他是祖父最看重的孙儿。他怎么能去跪一个女子?怎么能当着世人的面,跪在积云巷前,承认自己负心薄情?!陆肇看着他脸色惨白急于求证的样子,绷着下颚避开了他的目光:“三郎,我跟你祖父也是没有办法,那宋棠宁得了萧厌庇护,与那阉人一起咄咄逼人,若是不答应他们,陆家会成众矢之的。”陆执年浑身发抖,死死看着对面垂眸躲避的陆肇:“所以你们就是舍了我?”“不是舍你,只是权宜之计,家族利益为上。。。。。。”“够了!”陆执年猛地断喝出声,赤红着眼神色狰狞。家族利益为上,所以他们答应让他去跪宋棠宁?为了陆家前程,他们就舍了他这个名声受损的陆家子嗣,任由他去受世人嘲讽,看着他声名尽毁,前程全无,只为了保全陆家和他们的脸面,就毫不犹豫地舍了他?!陆执年眼睛越发猩红,那满是斑驳的掌心掐的鲜血淋漓。他陡然就想起了宋瑾修之前那声嗤笑,想起他默然不语时满是讥讽的目光,忍不住浑身发冷。原来不是宋瑾修落魄猖狂,而是他看不明白,早在他入狱那天起,他就已经不再是往日的陆家三郎,他却还以为他跟宋瑾修有什么不同。陆肇只觉得陆执年看着他的目光让人汗毛直竖,他低声规劝:“三郎,你别这样,这些都只是一时权宜。”“你放心,只是跪一跪罢了,等到跪完之后宋家这事一了,你就暂时离开京城,你祖父会安排你去别处先外放为官,等积攒几年政绩再回来时,京中早就已经时过境迁,没人会再记得你这桩少时莽撞的小事。”“那陆家呢?”陆执年寒声道。陆肇脸上僵住。陆执年面目嘲讽:“我离开京城,便与家主之位无缘,祖父是看好大哥,还是四弟五弟?”“三郎。。。。。。”陆肇被问的脸色微慌。陆执年定定看着他:“大哥是堂祖父的孙子,因那一脉子嗣艰难堂祖父又走的早,才一直留在我们这一支养着,祖父对他虽然看重却绝无可能让家主之权旁落,二哥是庶出更无可能。”“四弟是二叔的儿子,年少冲动又护短不讲道理,父亲恐怕不愿让他得了陆家,将大房的利益拱手让出去,所以是五弟,父亲和祖父舍了我,选择了五弟?”那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是大房血脉,虽然年幼却一直得父亲欢心。若是他的话,父亲恐怕是愿意的。陆肇被戳穿了心思,脸皮一抖,恼羞成怒:“陆执年,我是你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