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宁倒是未想到洛商司会突然问她喜欢吃什么,她顿了下,看他,见他凝着她,眸里的深色在这夜色里格外的深,如深潭一般,全然看不到底。他不是随便问问,是真的在问,问她喜欢吃什么。常宁的心动了下,随即收回视线,继续给他剥菜,回答:“我喜欢吃蔬菜,剥了骨的鸡脚。”洛商司听见她这话,视线落在盆里用细竹签串起来的蔬菜上,然后抬手,修长的手指如她一般,拿出几根来,学着她拨到她面前的小碟子里。他从未做过这种事,现下这般做来,很生疏,却也认真。常宁见洛商司这般举动,愣了。他这是。。。。。。有样学样?脑中忽然便生出这个词,然后不知道怎么的,常宁笑了。自己这般,他也这般,是觉得这样才公平?想着,常宁笑道:“我不用的,我吃豆腐脑就好。”她吃了饭,到现在还没怎么消化,再吃一碗豆腐脑,已然足够。洛商司拨了蔬菜到她小碟子里,又挑出鸡脚拨到她小碟子里,说:“吃一点。”他说一点,倒也不多,就一点蔬菜,一点鸡脚,便不再弄。他知道她的食量,也知道她不是客气。常宁看面前小碟子里的蔬菜和鸡脚,确实分量不多,便也就未再说,拿起筷子吃了。串串和豆腐脑一样,她也很久没吃了,现在吃进嘴里,还是以前的味道,勾起了她许多回忆。不觉的,常宁唇畔上扬。洛商司慢条斯理的吃着东西,他坐在这极为廉价的桌子前,小凳上,他身上自然而然的散发着旁人没有的贵气。甚至因着他坐在这里,周遭的一切都有了质感。而此刻,他身处这样的嘈杂,直面对这小县城的一切,未有任何嫌弃,未有任何不悦。这样的他,在这夜色喧嚣的人声里,在这人间烟火里,在这重重光影下,一副绝美画卷一点点拉开。而他唇中无声咀嚼着餐食,眼眸看着坐在他对面的人,她在吃到家乡小吃后眉眼生出的满足和回忆,她眼中生出的点点笑。他凝着她,画卷在他们身上摊开,一支画笔就这般在这画卷里无声勾勒起来。。。。。。豆腐脑很快便送来,而常宁也没有忘记一件事,给何昸乐打电话。和洛商司在这外面吃小吃,等她吃好再去母亲那里时间就有些晚了,未免母亲担心,她需要跟母亲说一声。在豆腐脑端上来时,常宁也拨通何昸乐的电话。而没有多久的,电话接通,何昸乐的声音传来:“宁宁,是要到了吗?”“还没有。”常宁听见何昸乐的声音,下意识看洛商司,而此刻洛商司没再看她,而是看着放在眼前的豆腐脑,他没有动。似乎,他在看这是什么东西,怎么吃。看他这模样,常宁眼中生出一丝笑,然后收回视线,拿过桌上的醋瓶,把醋倒在自己的豆腐脑碗里,然后对何昸乐说:“妈,我出来看到了豆腐脑,我想吃豆腐脑了,现在在小吃街吃豆腐脑。”何昸乐听见常宁说的还没到,便要说话,但她刚开口要说话,常宁的话语便传了过来。“吃豆腐脑?”何昸乐惊讶,但很快的她便愉悦的笑了:“原来在吃豆腐脑,妈还以为你快到了。”“那没事,你慢慢吃,不急着过来,妈现在超市正好有点忙,也要晚点回来。”“你吃好了再过来,或者待会妈忙完了来找你。”“好,待会我给您打电话。”“没事,不用打,妈忙完了给你打。”“好。”“慢慢吃啊,不着急,看到好吃的都吃,等妈忙完了陪你一起吃!”按理都要挂电话了,何昸乐还补这么一句,显然知道常宁是心情好,才会去吃小吃。这女儿心情好,她这个做母亲的自然高兴。常宁听着何昸乐愉悦的声音,笑容落满脸颊:“我知道。”“那妈不说了,挂了啊。”“好。”这一次,何昸乐挂了电话,常宁拿下手机,然后看洛商司。而这一看,便见洛商司拿着醋瓶和她刚刚一般往自己豆腐脑的碗里倒,而且倒不少。常宁看见他这动作,连忙说:“够了够了,这是醋,倒多了你吃不了的。”常宁说着,伸手去拿醋瓶阻止他。洛商司听见她的话,止住动作,抬眸看她。而常宁赶忙从他手中拿过醋瓶,不经意间她的指尖触碰到他的指尖,常宁立刻曲起手指,把醋瓶放桌上,收回手,对他说:“豆腐脑可以放醋,也可以不放醋,你是不大吃醋的,这放进去味道你不一定能接受。”“而我放醋,是因为我喜欢吃醋。”洛商司那被常宁触碰后的指尖在常宁离开后微微摩擦,此刻,听见她这话,他摩擦的指尖止住。他目色微动,看着她:“喜欢吃醋?”常宁顿住,随即意识到他这句话的意思,他理解错了,常宁说道:“不是,我的意思是。。。。。。”“怎么不吃周妤锦的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