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黎伸手就朝着李庆楠怀里的肉干去了。李庆楠见她扑过来,顿时意识到她要干什么,转身就躲。可他那身手怎么跟夏黎比?直接被夏林拎着,从他包里掏出来一块不那么咸的肉。夏黎将那条肉扔在地上,对大黑狗道:“叫奶奶!”大黑狗看着夏黎歪了一下脑袋,又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肉,再抬头歪着脑袋看夏黎,眼睛里好像带着十分充满智慧的思索。然后快乐的:“汪!”了一声。低头开开心心的吃肉。李庆楠看着趴在地上吃肉的大黑狗,满脸写着不敢置信。“你这个逆子!平时爸爸是怎么对你的?给你这么多的骨头全白吃了?咋这么傻呢!!!”李庆楠现在的表现那叫一个痛心疾首,好像卖血把儿子养大的老父亲,发现长大的儿子已经被养成了软骨头废物的痛彻心扉。“哈哈哈哈哈哈!!!!”夏黎站在原地都快笑出了鹅叫声。李庆楠这狗除了被他染了头发,养的有点杀马特以外,实际上养的是真的好。正常军犬都有训练量,不可能让他全都逃了不上。能在这种有训练的条件下,把这条大黑狗养得起码有一百三四十斤胖成球,可见平时对他有多好了。可在一条肉面前,立刻能让他这个狗儿子给他爸找个亲妈。李庆楠恨铁不成钢,原本还想给儿子多加点儿餐,现在也因为生气不想给他加了。抬头看向夏黎,脸上依旧是之前那种没心没肺的笑,“你在南岛过得怎么样?之前我想去看你,我爷不让,我都偷偷买完车票了,结果挨了我爷一顿揍。”夏黎:……夏黎听着小伙伴絮絮叨叨的说着他想找她玩的“寻亲之旅”,以及他爷惨无人道的镇压。十分中肯的说了一句,“我要是你爷,估计我也忍不住。”这一天天的就知道到处乱跑,在这种出门必须开证明,到处都乱的很的年代,没把他腿打折了都算好的。李庆楠捂着胸口,连忙退后几步,不敢置信的看着夏黎,“黎子,你变了啊!说好一起当小混混,你怎么能自己正经了呢?”夏黎:……拳头硬了。夏黎向来不是个能忍耐的人,什么愧疚不愧疚的?再愧疚也得让她心里那股火发出去再说。当即就把李庆楠摁在地上,用雪一顿暴打。李庆楠感觉雪都进到脖梗里了,惊恐大叫:“别打了,别打了,好凉!!!我去!夏黎,你是铁锹吗?为什么能一次性拍我身上这么多雪!?”夏黎团起一团更大的雪球砸他脸上,面色扭曲,“因为你是黄瓜,欠拍!”平时她嘴就够欠的了,结果这倒霉发小比她嘴还欠!两人用雪互殴了好一会儿,最后以李庆男被摁在雪窟窿里毫无还手之力告终,这才双双停下。两人就着月色,将身上的军大衣裹得死紧,缩着脖子坐在没有雪的台阶上。周边全都是纯白的白雪映衬着月光发出亮晶晶的碎光,远瞅着跟两只缩在一起互相取暖的帝企鹅似的。二人将自己最近一段时间经历的事儿都和对方说了一遍。夏黎讲的时候,满脸的苦大仇深。话语间充斥着对柳师长的无理取闹、白团长的极度防备、陆定远的没事儿找茬的极度怨愤,话里话外都是,哪天不干了一定要捶陆定远一顿。李庆楠听着夏黎那些惹出来的祸,以及倒霉的每次出门都能和特务今儿见,明儿见,天天见,整个人笑的前仰后合,发出一阵阵丝毫没有发小爱的鹅叫声。夏黎讲完之后轮到李庆楠。李庆楠满脸的苦大仇深,言谈间充斥着对爷爷把他扔过来就不帮忙,还故意把他扔给最凶教官的诉控。以及对奎老六行事的惨无人道口诛嘴伐,时不时的甚至和提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要往地上“呸呸呸”的吐上两口。最后还要深深的感叹,以后没准备好千万不能结婚,“养儿不易”,他爷爷没少给他零花钱,奈何自家儿子太能吃,都快养不起了。夏黎刚刚还觉得李庆楠笑得毫无人性,结果现在看了一眼脚边的大胖狗,笑得比李庆楠刚才还要猖狂。俩人对彼此的毫无人性都感觉到一阵阵的绝望,可就算顶着这份绝望,也要对自己的上司痛骂三百回合。直到最后,两人嘲笑对方嘲笑的脸都僵了。二人将最近一段时间的“不容易”阐述过后,顿时就产生了一种惺惺相惜,果然还是跟发小一起玩开心的感觉。至少两个人一起作妖都不会劝着对方,那才叫玩的开心。最终,李庆楠双手插在兜里,坐在台阶上感叹,“好想回到以前啊,咱们都在大院里的时候。那时候才是最开心的。”现在小伙伴们都有了自己的心思,再也没有那会儿单纯了。夏黎想着刚穿来那几天,除了吃就是睡,要不就跑出去玩儿的咸鱼生活,也十分赞同李庆楠这话。想了想,干脆没有铺垫的道:“其实你会被发配边疆也有我的一部分原因。”李庆楠他爷一直想把李庆楠送进部队,但之前心疼孙子都没舍得下手。要不是因为陆定远调查她时发现李佳有问题,估计李庆楠他爷到现在都下不了那个狠心。李庆楠不解的看向夏黎,“为什么这么说?”夏黎没有隐瞒,将除了自己参加科研任务以外,其他自己被怀疑,导致上面翻她祖宗十八代,包括朋友家,所以才牵连到李家的那些事儿全都说了一遍。李庆楠听到这个答案,半天都没吱声。沉默在空气中无声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