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官道,一路赶往京城。物资充足,再遇到城池他们也没再进。姜早算想明白了,人多的地儿是非也多,总归饿不着,干脆埋头赶路。没外人,只他们一家吃吃喝喝,没事逗逗乌龟狗,不香吗?“咦?姐,外头怎么突然这么多人?”姜豆耐不住寂寞,非要跑出马车玩雪,冻得实在受不了了才回来。特意改造过的马车像简易般现代房车,不说应有尽有,但能满足基本生活。暖融融马车内让人昏昏欲睡,姜早随意嗯一声,“有人很正常。”“可外头雪越来越大,都快漫过小腿肚了,走路都费劲,可那些人不要命似得嗷嗷往前冲,就像前头有金子似得。”姜早终于有了点兴趣,她怎么说马车速度越来越慢,合着雪都这么大了。掀开车帘,打开铁窗。一股夹杂着鹅毛大雪冷空气扑面而来,她下意识打了个哆嗦,正巧瞧见几十个雪人相扶着冲过去。摔倒了,再挣扎爬起来,再摔倒,再爬。。。这哪儿是前头有黄金,分明是后头有鬼。结果,还真有黄金。马车被堵在路上,走不动了,前头人海茫茫足足好几千人。姜早拉上大哥去问人。有个老婆婆扭脸对上个黑憨憨,瞬间放下提防心,“憨小,啥都不知道还能撞上,算你走大运了!”“前头山崩了,堵了官道,有人来清理时挖出了金矿,一窝窝金疙瘩,遍地都是。这不,四周听说的都赶来捡钱了。”姜早都佩服小弟那张嘴了,顺口问了句:“这年头,有钱都买不着物资,要金子啥用?”老婆婆被噎住,白一眼:“小妮子懂啥?那也是金子,又不是阿猫阿狗,白捡的谁不要?”“阿猫阿狗还能吃肉,金子能吃?”老婆婆气歪了鼻子,“去去去,毛都没长齐的黄毛丫头。”“没长毛的,就不能叫黄毛丫头了。”眼瞧老婆婆脸都绿了,姜大忠赶紧拉着妹妹往旁边走。奈何前头人太多,人挤人水泄不通,姜早想了想,干脆让不起眼的一头和二条混进去摸摸情况,她则和大哥先回了马车。等将马车安置到个不起眼位置后,两物也回来了。二条:【老大,瞧着不对,有能量波动,怕是某种诡物。】嗯?一头也道:【数量极多,密密扎扎。】姜早当即又让三山和七兔再去探探。三山:【貌似,是蚂蚁。】七兔:【等级不高,大概在二级、三级、四级样子。】相对七兔等级是不高,可数量多了,他们也只有逃跑的份儿!“大约多少。”七兔掰手指头算了算:【比兔兔化成水珠的数量还多。】懂了。没个十万,也得几万。姜早头皮一阵发麻,不说变异诡物稀有来着,怎么前几日遇上矿石和如今变异蚂蚁数量都这么多?蚂蚁都能变黄金了?忒不值钱。系统给了个说法:“变异数量大约也与物种本身数量,以及地理环境等有关。”行吧。关键是,前头有蚂蚁拦路,他们要么闯过去,要么绕道。姜早正沉思分析利弊,就听二条咋咋呼呼:【老大,好像有个大家族接手了这事,姓张,来自烨城,是不是咱们之前认识的那个张家啊?】千里有缘来相会。姜早眼睛一亮,当初她和系统都正处于半残状态,原本以为这仇没机会报了。没承想,仇家自动送上门了。“张家来了多少人?”二条:【光铁甲士兵就得上万。】张家在烨城地位就如同郡城的王府般,势力不可小觑。不能硬来,只能智取。姜早当即做了决定,“娘,张家人来了,女儿想跟他家做笔生意。让大哥陪您,我带上二哥和小弟上去打个招呼。”柳言若一听这话,就知闺女又闲不住了。“小心点。”听姐姐要带上他,姜豆激动的两眼冒光。之前矿石战一直让他回味无穷,最近闲得发慌。姜早将乌龟狗提溜过来,笑眯眯道:“尊上,该您老人家上场了。”龟如今可怕见她这般笑容了。整座山崩塌,山石堆满了长长一条官道。张严大约五十岁左右,一身黑袍显得沉稳而又内敛,旁边身穿铁甲的马将军边为他打伞边汇报:“道长已确认,这些黄金都是蚂蚁变异。”张严眸底光芒一闪,不由露出满意,要真是黄金,张家还真不屑捡,可要是变异诡物就不一样了。如此庞大数量的诡物,一网打尽带去京城,献给国师后,张家在京城的地位也稳了。这事牵扯到张家根基,决不能马虎。“道长还说了什么?”马将军下意识低头,“怕张家吃不下。”张严面无表情,冷哼。能不能吃下,得试过才知道。“去,让士兵放行,准许前来的百姓每人捡两粒黄金。”“谁敢多拿,杀无赦!”他满身煞气,让马将军也不由打了个寒战。张家主可不是普通狠人,他能将整个荒土边境之人抢劫一遍,不给就杀,全无半点道德之心。让百姓捡?怕是让他们来探探变异蚂蚁的底吧。“属下这就去办。”姜早这边正捉摸怎么才能不着痕迹地跟张家搭上话呢,就听到这么个消息,心里转一圈就明白了对方用意,拉着兄弟俩就跟一群绿眼珠的百姓去捡黄金了。三人揣了六颗拇指肚大小黄金就回了,远远瞧见有老人拉着孩子正站在她家马车前不走。正央求着什么。“冰天雪地的,太冷了,孩子实在受不住,都发烧了。您瞧着面善,心底定然好,求求您,发发善心让孩子上马车休息一下吧。”柳言若从车窗处露出脸,正打量面黄肌瘦的小女娃,这模样活脱脱姜早小时候样子。她面露不忍。姜豆瞧姐姐脸色阴沉,赶紧说:“娘也真是的,咱家都自身难保,哪来的慈悲心肠,我去说她!”姜早拦住弟弟,无声摇头。三人也不过去,而是站在原地静观事态发展。或许抱着明日张家还让再去捡黄金的心思,哪怕雪越下越大,天越来越冷,尝过甜头的百姓们也都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