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成邺看到来的裴阙,也是惊到不行,偏头去看自家夫人,看夫人也是一头雾水后,只好硬着头皮出去迎接。 其实按道理来说,裴阙是安成邺的直属上司,还帮安成邺调职,今儿这场家宴,安成邺应该要请裴阙过来。可因为之前安芷和裴钰的是,两家人便都有些不愉快,而且现在也不是家人了,所以安成邺本来是想等过两日再特意去外头宴请裴阙和一些同僚,但没想到裴阙会在今儿过来。 正厅里,唯一没意外的就是白骋夫妇。 白骋站在钱氏边上,皱眉小声问,这位裴阙,怎么追得那么紧 钱氏撇下眉毛,哼了一声,他要追得不紧,那天就不会迫不及待去咱家找咱们说那些话,你不懂,眼下咱们外甥女抢手着呢,就那卫氏也想要安芷做儿媳。 要我说啊,就不能那么容易让裴阙得手。白骋依然愤愤,要不然,他还以为咱们家好拿捏呢。 钱氏看得很清楚,懒得和自家脑子只懂打战的相公说。如果安芷真的好拿捏,裴阙可犯不上这么眼巴巴地找来,能这么急着找来,说明裴阙才是被吃得死死的那个。 安芷听到她父亲在和裴阙问好,因为很是好奇,视线便一直停留在裴阙的脸上,有一瞬间与裴阙的眼神对上后,慌忙移开视线,左右看了下,发现大家都在看裴阙,这才安心点。 刚才太大意了,在这种人多的场合,她怎么可以表现出羞涩。 听到裴阙说是闻着鹿肉香味进来,安芷稍微往边上进来,以免和裴阙搭上话。 可裴阙今儿就是特意为了安芷而来。记住网址 家宴嘛,都是未来亲戚,裴阙不在乎别人说脸皮厚不厚,他从来就不在意别人的看法,所以想来就来了。 他目光寻到安芷,和想和他搭话的元家人微微点个头,就走到了安芷的边上,声音不大不小,听闻安妹妹喜欢吃鹿肉,不知道哪块肉才好吃呀 安芷抬头,看到裴阙眼底浅浅的笑意,我看裴四爷的牙口甚好,后腿的肉有嚼劲,最适合您。 说话的时候,安芷一直在给裴阙使眼色,想让他走开。毕竟裴阙这样的人到哪都是焦点,特别是安芷发现站在对面的元清婉的眼神有点不对劲,她可不想被人吃飞醋。 裴阙却像没接收到安芷的信号一般,他今日过来,其实就大有和别人暗示他对安芷有意的想法,不然以安芷温吞的念头,他不知何时才能上位。 安芷不知道裴阙有那么多小心思,只是觉得脸上热得厉害,想让裴阙和别人说话,又不能当着其他人面开口,只能由着裴阙和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下午暖阁里有赏菊,这是安家让人在暖棚里种的菊花,秋日里不稀奇,冬日以皑皑白雪为背景,看着倒是别有一番意味。 不过是几盆菊花嘛。元清婉从裴阙进来起,就一直丧着脸,这会看到安府的菊花,心情不好,看什么都不好看,忍不住小声吐槽。 边上的卫氏听了直皱眉,转头瞪了一眼女儿,小声教育,在别人家别耍性子。 元清婉向来怵母亲,低声回了句知道了,脸上的表情却还是忍不住落寞,偷偷望着裴阙的背影,眼神里写满了倾慕。 如果……如果说她不是这样的一副病体,她也是有资格和裴阙这样的人物站在一起吧 元清婉觉得命运太不公平了,凭什么那么多人可以生来康健,而她却要从小与药相依。 想着想着,元清婉不自觉落下一行长泪,正好被一旁的何氏给看到了。 元家的事,何氏一直斗不过卫氏,但任凭卫氏再聪明厉害,也要因为一个生病的女儿被人说道。 清婉,你怎么哭了何氏音量不小,边上的人都看了过来。 卫氏一听合适这话,恨不得把何氏的嘴给缝上,但这会只能帮女儿解释,清婉比较怕干,暖阁里有些热,所以眼睛会有些涩。你们先赏花哈,我带着清婉出去走走。 把女儿拉到暖阁外后,卫氏不耐烦地压着嗓子道,不过是看见个人就这般要死要活,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裴家不同意,难不成你愿意嫁到裴家做妾 元清婉的心思,卫氏是知道的,早两年就去裴家问过,可裴家觉得元清婉身体不好,不能堪当主母,所以婉拒了。 卫氏对自己女儿也是了解的,对裴家的拒绝倒是没记恨,只是没想到女儿的心思一直沉浸在裴阙那,让她困扰许久。 做妾这事,以前的元清婉肯定不愿意,她好歹是三品大员的嫡女,自身还是有气节在的。可两年过去,那些家世人品一般的,她看不上,可条件好的有嫌弃她身体不好。这么蹉跎了两年,性子被磨了许多。 若是裴四爷愿意……我也…… 住口!卫氏听女儿真想给裴阙做妾,人都快炸了,你是想看你父亲母亲去死吗堂堂三品大员的嫡女给人做妾,是想让人戳死元家的脊梁骨吗 元清婉也知道父母不会同意,所以她只是一直想想,从没说出口过。 卫氏拉着女儿进了客房,又是一番说道。 殊不知她们方才经过的路上,有个小丫鬟抱着果子,藏在没人看到的假山里偷吃。 翠丝不懂裴四爷和自己小姐的关系,但知道这样劲爆的八卦,一定要和小姐说啊。 所以等客人走了后,翠丝便笑眯眯地找主子说了元家小姐的心事。 我就说,那会她怎么一直盯着裴阙看。安芷想到元清婉的那个眼神,幽幽怨怨,吃鹿肉那会,巴不得杀了她吧。 小姐,你怎么看着有点儿害怕翠丝看不懂主子的表情。 没呢。安芷皱眉,啧了一声,这事你今儿听了就忘了吧,可不敢再和别人说。 我知道,我就和小姐说。翠丝笑出甜甜的酒窝,那小姐您休息,奴婢先出去啦。 安芷说了声去吧,她这会确实有点累,斜坐在软榻上,捏着大腿想到了裴阙今日的表现。 虽说她觉得裴阙这样做,有些太明目张胆,可她心里却不恼,反而有种窃窃的欣喜。 小姐。冰露走了进来,等走到主子身边后,才从袖口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封信,这是裴四爷留下的,说写了很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