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你该清楚我的性子,权谋斗争我从来不放在心上,所以,为何有是谁的人这一说?”慕白抬眼看着她,目光如水,淡漠,清透,却又真诚。“母亲,孩儿只想钻研匠术医术,周游列国多学点东西,孩儿对你和陛下的事,不会插手。”他的眼神如此透彻,南阳只是看一眼,心就软了。从他还是很小的时候,就特别钟爱这个义子。说到底,除了他长得特别好看,也是因为,他淡漠的性子,让她在阴谋诡计中,偶尔可以寻回一丝丝的单纯。她今日之所以如此气恼,其实并非真的怕他成了陛下的人。而是,怕他的心,偏向于别个人。她怕他心里,南庆比她更重要!“母亲,一年不见,你脸上皱纹又重了。”“你!”南阳瞪着他,又气又好笑:“又想哄我?”“母亲,这次我从楚国回来,带回了一些好药,若是用来涂抹按摩,能让皱纹变淡,母亲要试试吗?”南阳真是要败给他了!这义子,是不爱权谋斗争,他就喜欢弄一些,能让她开心的事儿。他如此一说,南阳心里的气,至少一半是消掉了。“陛下也有吗?你给她按摩了?”南阳心里,还是憋着一点点气闷。“孩儿回来之后,还未曾有机会,和陛下说点体己话。”这是实话。南阳瞪了他一眼:“你就不能说,东西是特地留给我,连陛下都没有的?”“可是,母亲,晚些孩儿还是要去送一份给陛下。”慕白不想骗她。南阳真想捏死他!这家伙,真是让她又爱又恨!可她又不想他在对着自己的时候,和其他人一样,唯唯诺诺,卑躬屈膝。他的坦诚,他的直白,他的简单,他的从容,才是最难能可贵的。活该被他吃得死死的。“不是带了好药回来吗?还不给你母亲试试?”她冷冷一哼,走进了内堂。慕白终于站了起来,跪了将近两个时辰,腿是麻的,膝盖犹如被刀子在宰割。但他脸色依旧从容如水,未曾有过丝毫变化。慕白从回来之后,就自己被南庆宣进永安殿,带回来的东西,还在他的马车上。将药箱子从马车上取下来的时候,路过的宫女又是爱慕,又是不解。这位三皇子,明明在众多皇子中,最受陛下和长公主的宠爱。可他,衣裳从来不穿昂贵的物料,就连乘坐回来的马车,都是民间最简单寻常的。行头一点都不像个皇子,身上却又一份得天独厚的矜贵气质,怎么看怎么像尊贵的皇子。真是个矛盾的存在!慕白在煜阳殿留了大半个时辰,之后,才返回自己的祈月殿。回来大半日了,总算能回自己的地方休息。至于南阳,在慕白伺候了大半个时辰之后,早已昏昏然睡了过去。南博闵守在一旁,没敢吵她。直到,她自己醒来。“有话要说?”南阳睡眼惺忪,伸了个懒腰。“母亲。”南博闵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有些话想说,但却不敢说。迟疑了好一会,他才低声道:“母亲,我们七个当中,确实有陛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