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房门被人敲响。顾凌一向来警觉,第一时间睁开了眼。偏头看见还在睡梦中的言惟眉头不满地皱了皱,似乎被声音吵到了。放轻动作起身,顾凌一打开房门,便见江末站在门口。经过一晚上的修整,江末看起来明显精神了不少。看见顾凌一开门,江末下意识就要进去:队长,关于下一场游戏……话还没说完,便被顾凌一拦下。换个地方说,言惟在睡觉。顾凌一抬手挡住对方,朝昏暗的房间里扫了一眼,看见床上没什么动静,才反手轻轻把门关上。啊江末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他为什么会在队长你的房间看了一眼隔壁,江末皱了皱眉:言惟的房间不就在隔壁和我一张床,他睡得安稳。顾凌一无奈扶额,捏了捏鼻梁。江末脸上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不是,这是什么抽象的理由一个人睡,他还能害怕得睡不着不成抿了抿嘴,江末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下一场游戏,不能带上言惟这个拖油瓶一起。既然顾凌一房间不方便,二人便还是来到了江末的房间。江终的情况还好吗顾凌一找了一把椅子坐下,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显得随性又带着压迫。早上从昏迷中醒过来一次,现在又睡着了。江末坐在顾凌一的对面,神色稍缓。那就好。顾凌一微微颔首,抬眸看向对方,你找我来,是想说什么迟疑片刻,江末目光微沉:队长,我觉得下一场游戏,不能带上言惟一起。话语直白,不禁让顾凌一的动作一顿,漆黑的瞳孔毫无波澜,让人摸不准他的想法:为什么你也看到了,言惟那副孱弱的身体,一起进入游戏,肯定需要关照。面对顾凌一沉沉的目光,江末硬着头皮,把自己的想法尽数表露,下一场游戏是我的晋级游戏,如果把他一起带入游戏,保不准会出什么事。所以,你是觉得——顾凌一手指一下一下敲着桌面,语气意味不明,言惟在游戏里,会是个拖油瓶江末没有否认,沉默着表明他的态度。他私心觉得,这也是为了言惟考虑。凭对方的身体状况,少进行一场游戏有什么不好但顾凌一并不这么想,如果他真这么跟言惟去说了,恐怕二人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那一点信任,立马瓦解。江末。顾凌一语气严厉,我上次跟你说的话,你还是不明白。闻言江末顿了顿,却是固执的偏开了头。有些心累地揉了揉眉心,顾凌一对江末的脾气多少有些了解。他和江终是在后来才被划分到顾凌一手下的,比起苏启和慕容希,江氏两兄弟并没有那么唯命是从。尤其是江末,他的头脑清晰,有着自己一套的思考方式,但与此同时不可否认的是,他有些太过孤傲。言惟肯定会和我们一起进游戏,这点不会变。顾凌一盯着江末,想起昨晚言惟的话,停顿片刻,又开口警告,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是。良久,江末才硬生生从嘴里憋出一个字。这次谈话最后不欢而散,顾凌一看出来江末嘴上虽然应下,但心里还是不服。无奈叹了口气,顾凌一回到房间,推开门却发现言惟并不在床上。浴室里传来动静,顾凌一扭头看过去,正好看见言惟擦着头发从里面走出来。他穿着浴袍,胸口处的衣衫半敞,露出一小片白皙的皮肤,甚至还能看见些许晶莹水珠。浑身上下带着水汽,言惟眼帘微垂,苍白俊美的容貌让他显出几分勾人心魄。顾凌一的瞳孔微缩,喉结不自觉上下滚动,视线在接触到对方裸露在外的皮肤时,像是被烫到了一般飞快收回。看见顾凌一站在不远处,言惟擦拭头发的动作一顿,挑了挑眉:回来了让我猜猜,是不是江末把你叫走的言惟将头发擦了个半干,便没有了耐心,一边把毛巾放回原位,一边朝顾凌一说道。怎么知道的顾凌一回神,视线停留在言惟依旧湿漉漉的头发上,眉头不自觉蹙起。想想就知道了。言惟毫不客气在房间的椅子上坐下,就这样裹着浴袍,托着下巴盯着顾凌一,大清早能来找你,只有江末有可能来和你商量下一场游戏的事情。猜得不错。顾凌一勾了勾唇角,对着言惟扬了扬下巴,语气不容置疑,去把头发吹干点,当心着凉。不要。言惟懒懒靠在椅背上,不情愿地摇了摇头,懒得动,大热天的不会着凉。似乎只要离开了游戏,言惟就是这么一副慵懒怠倦的模样,对于生活条件也变得精细挑剔。顾凌一脑海里不由自主冒出一个想法:像一只被精心饲养的名贵猫咪。昨天刚吐过血,你倒是上点心,去把头发吹干。顾凌一有些无奈。说了懒得动。言惟歪了歪头,语气调侃,要不然,你帮我对上顾凌一沉默无语的样子,言惟愉悦地笑出了声:开个玩笑,帮忙吹头发什么的还是算了,娘们唧唧的。不如……言惟眼珠子转了转,你把你和江末谈话内容告诉我,我就乖乖去吹感觉哪里不对劲,明明是为了他好,怎么对方还谈起条件来了思考片刻,顾凌一还是妥协了:行,你先去把头发吹干。看着对方眼底流露出得逞的狡黠笑意,顾凌一在心底暗叹,更像了,一只傲娇挑剔的猫。等到言惟把头发吹干,顾凌一也按照先前说好的,把和江末的谈话内容告诉了对方。不过没有一模一样复述,而是加了一点语言的小技巧。……江末担心你的身体状况,跟我商量下一场游戏不如让你休息。大致意思没变,但顾凌一有意将江末的态度改了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