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是一惊。萧衡最先反应过来,拧眉沉声问道,“何时的事?”林夫人的眼泪还挂在睫毛上,摇了摇头,“宫里刚刚传来的消息,听说,是河州县的山匪!”河州县?林烨惊问,“河州县离京足有十多日的路程,更何况明王今早出发去药王谷,是该往南走,怎么会与泳北河州县的山匪碰上了?”那些可不是普通的山匪!听到这话,乔念心头却是猛地一跳,“明王去了药王谷?大婚在即,他去药王谷做什么?”药王谷离得边关很近,离京却足有一个多月的路程,哪怕明王快马加鞭,一来一回也得用足两个月。可,皇上早已定下最后的期限,两个月内明王就得起程去菰城!听到乔念这样问,林烨却支吾着说不上话来了。他这副样子,别说是乔念,就连林夫人也看出了异样。她当即拉过林烨,沉声问道,“烨儿,你同娘说实话,明王离京的事,可与你有关?”自然是有关的。是他告诉了明王药王谷能令断肢重生!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明王会被泳北的那群山匪捉去啊!眼见着林烨说不出话来,林夫人气坏了,不断捶打其林烨来,“你怎么总是惹事!若是明王有个好歹,你是要给明王陪葬的你知道吗!”林烨自然知晓,他垂着头一言不发,任由林夫人打骂。而乔念也终于明白了,“所以,你们故意支开明王,就是为了将我送给萧何?”林烨依旧不说话,甚至不敢看乔念一眼。却听萧衡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先进宫问问情况。”说罢,他的目光却落在了乔念的身上。他想告诉乔念,今日之事乃是误会,他原本的计划会让她的名声受损,却绝不会让她受到任何实质性的伤害。待她日后嫁入萧家,那些流言蜚语他自有法子替她压下去,凭着萧家长媳的身份,她也可以一世无忧。可……看着乔念那一副冷漠疏离的样子,这些话便都被他压在了心口。他终究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去。林烨也跟着走了。而林夫人看着这样不争气的儿子,几乎哭得快要晕厥过去。林鸢扶着林夫人,柔声劝着,“娘,您别担心,明王一定会没事的。”说着,她看了眼萧衡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儿。虽然她知道今日乔念发生了大事,可,方才萧衡一直盯着乔念看的样子还是让她心里很难受,很不是滋味儿。衡哥哥该不会因为今日姐姐受到的委屈,就心疼起姐姐了吧?那,若是知道她亲手给姐姐灌了酒,衡哥哥会不会就讨厌她了?会不会……不要娶她了?她心里慌得厉害,忍不住又偷偷看向乔念。却不想,乔念正盯着她,死死的。她一惊,做贼心虚般地往林夫人的身后躲了躲。林夫人也看到了乔念到神情,想着乔念方才那番话,心便忍不住抽痛,她缓了口气才开口,“念念,娘知道你对娘有误会,娘愿意跟你解释……”“改日吧!”乔念沉声开口,视线终于从林鸢的身上收了回来,“我今日有些累,不想说的太多,等改日,我再与你们好好说说。”最后四个字,她特意加重的音,只让林鸢打从心底发颤。于是她拉了拉林夫人的衣袖,“娘,姐姐既然累了,那我们就先回去吧!让姐姐好好休息休息。”也好好冷静冷静。她怕林夫人再待下去,乔念就会戳破她给她灌酒的事儿了!虽然这事儿,林夫人早晚都会知道的,但决不能是现在。至少,得等阿兄在的时候……林夫人自然不会知道林鸢的心思,可看着乔念泛红的脸颊,她想,定是被林烨给气的。既然是在气头上,那的确不是说话的好时机,更何况此刻她也被林烨气得心口疼,便只能点了点头,道,“那,念念你好好休息,娘明日……过两日再来看你。”说罢,林夫人方才带着林鸢往外走。可,二人还未走出几步,便听身后传来了乔念冷漠的声音,“去把小翠带来。”她说的,是带来。林鸢的身形明显一僵,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敲击了一般。她知道乔念是故意说给她听的。换做往日,她肯定会不管不顾地留下来替小翠求情,将那过错往自己的身上揽。可今日……林鸢咬了咬自己的下唇,终究还是没有停下脚步。她不能留下,不能让林夫人知道她所做的事,不能让爹娘对她失望……可她并不知道,小翠早已被带了出来,就跪在乔念的脚边,亲眼看着她头也不回地离去。直到,林鸢走下了石桥,乔念才勾唇轻笑,“怎么办?你家小姐好像不要你了。”一句话,唤回了小翠的理智。她一把抱住了乔念的双腿,大声哭喊着,“姐姐,我是你的亲妹妹,在这世上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你饶我一次好不好?”“去你的!我家小姐才没有你这样的妹妹!”凝霜毫不客气,上去便是一脚,直接将小翠踹到在地。她今日也是气坏了。不敢惊动老夫人,便只请了苏嬷嬷过来,谁曾想回来时才发现门外的丫鬟被小翠顶着她家小姐亲妹妹的名头给支走了。而小姐更是不知所踪。好在最后小姐是安然无恙地回来了,如若不然,她定会将小翠撕得稀烂!只是被踹开后的小翠又哭着爬了起来,凑到乔念的跟前,“姐姐,对不起姐姐,是小侯爷让我……我不敢违抗小侯爷的命令啊!”眼看着那鼻涕眼泪都快蹭到了自己的裙子上,乔念嫌恶地往后退了一步,“将她关进屋去,没有我的准许,不许出门!”“是!”凝霜应了声,立刻命人将小翠给拉走了。眼见着乔念进了屋,凝霜便也跟了进去,只是有些不服气,“小姐就这样放过小翠吗?”只是软禁?却不想,乔念的声音忽然颤抖了起来,“关门。”凝霜一惊,忙是转身将房门关上。等再转回身来时,就见乔念已是扶着一旁的桌子,慢慢地往地上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