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活了!我让他给糟蹋了!”“我男人才死了一个月,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活不了!我活不了了!”尖锐的哭喊声在耳边响起,床上的江逐流猛然睁开眼睛。此刻他坐在床上,赤裸上身,下半身只穿着短裤,附近的邻居围在床边满脸鄙夷,那个歇斯底里的黝黑妇人坐在床尾,又哭又闹。“小江!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亏你也是读过书的人,连寡妇都欺负!”“真是给你老江家丢人!”邻居面露鄙夷,不断指责。看着这一幕,江逐流两手死死抓住被单,眼睛里血丝满布,整个人像是溺水一般,胸口喘不上来气。他不是被枪毙了吗?难道死也摆脱不了这件事?用力咬紧舌头,他只想赶紧结束这段梦魇。可舌尖上传来的剧痛,让他陷入短暂的错愕。这不是临死前的‘走马灯’,他还活着?这怎么可能!子弹确实击穿了他的太阳穴……难不成,重生了?江逐流猛然看向墙上的日历。1978年7月1日。这是他人生中最灰暗的一天,刻骨铭心。坐在床头闹死闹活的女人名叫李金花,跟他住在同一个小区。这人偷奸耍滑,喜欢贪小便宜,不过因为独自带着两个孩子,江家人比较可怜她,平日里也有几分交情。按理来说,两家人应该没有任何矛盾才对。但前世,他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之后喝酒庆祝,醉宿醒来,却发现李金花一丝不挂躺在他床上,哭着闹着说是他强奸了她。李金花男人尸骨未寒,这个节骨眼上发生这种事,江逐流顿时沦为千夫所指。不管江逐流怎么解释,任谁都不信他的解释,事情很快闹得人尽皆知。没过几天,清北大学寄来邮件,告知江逐流录取通知作废。街上的邻居议论纷纷,背后戳他脊梁骨。父亲每天不说话,只是酗酒,最后酒精中毒死在了抢救室里。母亲以泪洗面,一病不起,熬了两年跳了楼。江逐流情绪崩溃,换上了时好时坏的精神病,要不是青梅竹马的苏暖玉接济他,他恐怕早就死在家里。可即便落到如此地步,李金花还是不肯放过他。她借着被强奸的是,讹光了江家的积蓄,又盯上了江家仅剩的房子,带着家里亲属将江逐流赶了出去,还撕毁了江逐流父母遗照。事情到了这一步,江逐流彻底疯了。当天晚上,他带着一把镰刀进了李金花家里,像割麦子一样杀掉了她全家,然后被警察当场击毙。“儿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母亲王玉玲脸色发白,目光紧紧盯着江逐流的脸,她不信儿子能干出这种事!江逐流从前世的记忆里恢复清醒,很快镇定下来。前世他被李金花成功栽赃,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太年轻,遇到事慌了神。无数个不眠的夜里,他已经将这事复盘过无数次。现在李金花想栽赃他,可就没那么简单了。通过前世的经验教训,他总结出一个真理。那就是面对栽赃的时候不要想着解释,没人会听你解释。这个时候只要制造一个对立的爆点,先转移别人的注意力。江逐流靠在床上,不紧不慢的点了根烟,慢悠悠说道:“李金花,就算你弟弟想去日化厂工作,你也不不至于用这么龌蹉的手段污蔑我吧?”江逐流的父亲是日化厂的研究院,属于高级技工,手里攥着几个日化厂员工的推荐名额。前世李金花栽赃成功后,索要的第一个赔偿,就是给她弟弟安排个日化厂的铁饭碗。所以江逐流很清楚她的目的。李金花哭声戛然而止,表情错愕。他怎么知道的?“你……你胡说什么!谁污蔑你了?”李金花用力拍打床垫,哭着看向凑热闹的大爷大妈,“他也太欺负人了,占了我的便宜还反咬一口,大家可要给我评评理!”“小江,你有点太过分了!”“就是,做错了事就要认,嘴硬有什么用,我们只相信我们看见的!”“呸,人渣。”江逐流弹了弹烟灰,面如平湖看向怒骂他的秦大爷,语气平和道:“大爷,这事是她弟弟自己大嘴巴跟人家说他姐姐能安排他进日化厂,当时我还纳闷,李金花什么时候有这个本事了,结果她憋着给我下套呢。”江逐流说的一本正经,煞有其事,实际上都是忽悠人的。但他不怕后续有人查证,因为谣言越传越真,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秦大爷咂么咂么嘴,有点摸不清了。“这事还挺复杂……”邻居面面相觑,嘀咕道:“说起来李金花本来就爱占便宜,保不齐小江说的是真的……”“你们别被他骗了!”李金花眼看着邻居起了疑心,连忙哭诉道:“我一个寡妇,还能用自己的清白冤枉他吗?这样我以后怎么做人?”“小江。”李金花泪流满面,看着江逐流哽咽道:“我是个乡下人,不如你这个大学生会说,但你糟蹋了我的身子,无论如何都要给个说法。”这臭婊子还挺会演的。有这个本事,怎么不去电影厂上班?“你问我要说法?我还想问你要个说法呢!”江逐流冷笑一声,看向身边的邻居,“各位,我昨天拿到了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今天晚上多喝了几杯大醉一场,这事有很多人可以作证。”说着,江逐流指着李金花说道:“她趁着我喝醉了,不声不响进了我的房间,这个行为本身就很可疑不是吗?”“说的对啊!”秦大爷愣了一下,拧着眉头看向李金花,“金花,你好好说说,你为什么跑到小江房间里来?”“我……我是来个他们家送煤球的。”李金花露出哀怨的表情,“刚刚听见他嚷嚷着口渴,所以才进屋给他倒了杯水,谁知他……他竟然占我便宜!”李金花说的合情合理,仿佛收了天大的委屈。但此刻江逐流却一点也不急了,因为李金花已经陷入自证陷阱。而她编制的每一个谎言,都是有漏洞可以寻的。“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喝醉了之后糟蹋了你?”江逐流笑意更深,冷不丁的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