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李叔!”纪远赶紧打招呼。郑老师也介绍说纪远是张总家的客人,刚才还帮助了发烧的孩子,李粟憨厚一笑,让郑老师泡茶请纪远。郑老师这才恍然大悟,不好意思地说:“只顾着忙和操心孩子的病了,都忘了请你们喝茶“没事,我们反正也是闲着纪远还真打算留下来多唠几句。小侯秘书发现纪总还真是平易近人,平时都没有这么喜欢到人家家里做客。没想到,在这个远离城市的农村,纪总却甘之如诒。她哪想得到,纪远是想挖掘一下,为何李教授当年会那么仗义,愿意帮助两个对她毫无利益、还会危及前程的学生。一个人的品性养成,原生家庭很重要。现在看来,郑老师一家都是挺朴实的人,纪远不免对他们倍感亲切,想要多了解一些他们的为人处事,也好知道从何下手帮助他们。等郑老师搬出茶具和茶,放在院子的竹桌上时,纪远让他们还没吃晚饭的先吃,表示自己和小侯吃过了,可以自行泡茶。郑老师看出她们也不是矫情之人,于是提了一壶开水出来,让她们自行动手,就去厨房里吃晚饭了。纪远一看茶叶,也是和张爷爷家如出一辙的山茶,便来了兴致,冲泡之下,山茶虽然没有张爷爷炒得好,倒也有一股原始的风味在。二人喝茶,吹着凉凉的山风,听着耳边鸡鸣犬吠之声,颇有一种遗世独立的感觉。很快,郑老师夫妻扒拉完晚饭,就出来和她们说话。一问之下,郑老师也介绍自己是知青,下乡插队才来的这里,她原籍在本市。虽然是城里姑娘,但嫁鸡随鸡,她也不想回去了。家里父母也是普通老百姓,还有两个哥哥,哥哥都结婚生孩子,家里房子也是紧巴巴的。如果她再回去,肯定也没地方住,只能留下来了。还好,她的工作很对她的心思,当老师,能教出优秀的学生,让她心里很满足。至于李粟,话很少,也不主动提起话头。郑老师说他也是初中毕业,后来没上高中,就在家里务农。纪远于是说,如果她在村里办矿泉水厂的话,需要招收一批工人,如果李叔愿意,可以到她厂里上班。因为她也需要熟悉情况的本地人,她觉得李叔挺合适的。上班的话,一个月至少30元的工资,年底还有奖金,平时还会提供一些家庭补助金。比如,象他们这样的家庭,如果孩子多在上学,厂里愿意给本地工人的子女提供教育资助,一直到他们上大学。这些资助,包括学费、生活费,还有教育补贴。教育补贴是个虚的数字,反正就是纪远爱给多少给多少。郑老师和爱人万万没想到,会有这等好事落到他们头上,夫妻俩对视一眼,不由地感觉这象天上掉馅饼一样不真实。李粟现在务农,一年靠他的工分分到的粮食,仅靠全家人吃粥,还要掺着野菜煮,才能勉强维持生存。郑老师当代课老师,但村里只提供给她一个成年男子的工分,所以孩子们要上学,就靠她这方面的支出。再加上平时也要买衣服、鞋袜,孩子头疼脑热,都要花钱,所以一家的生活也是处于抓襟见肘的状态。如果按纪远这么说的,等于厂里帮他们养了三个孩子,还会给一大笔工资,他们家简直就是一夜甩掉贫困户的帽子好不好?“纪总,你给的条件太好了,我们能力有限郑老师忐忑地道。“郑老师,李叔,你们别担心,咱们八玛村的矿泉水品质很好,公司肯定能盈利的,我给你们的都是合理的待遇。到时候,只要李叔愿意到我们厂上班就行了纪远发现李教授的父母真的很淳朴。还有一些更多的优秀品质,想必她也不用再挖掘了,看李教授的为人就知道了。自私、怯懦的家长,养不出有担当的孩子。第二天一早,纪远在张总家醒来,眼神还是迷糊的,就听到屋外很热闹。她抬腕一看表,不得了,八点半了。小山村太安静了,她睡得别提多舒服了。这一觉,真是睡到自然醒。小侯秘书早就起床不在了,她见纪远睡得香,不敢叫她,自己去帮着老人家做早饭了。纪远听到动静,一“咕噜”起床,出屋就见厅堂里坐了五、六个穿着白衬衫的干部模样的男人。纪远还没洗漱呢,顿时都不好意思见人了。她猜这些是乡里的干部,没想到人家这么早就来了。“纪总,这是我们蔡乡长,吴副乡长……”张总赶紧一一介绍。纪远只好撑着一张没洗的脸,尴尬地和他们握手。然后,赶紧跑出去洗漱。还好,现在没有什么素颜和化妆的区别,大家都顶着一张素面朝天的脸,不至于看到素颜,象见到鬼一样。纪远洗漱好,定定神,就和蔡乡长一行交流了起来。吴总挺有眼力的,一早从村里小集市上买了些糕点,正好就茶,要不然,纪远就茶醉了。现在基层对招商引资十分重视,开始也以招商引资的业绩,来考核干部的能力。他们想要提拔,首要的就是招商引资要完成出色。如此一来,纪远不受到热情的招待是不可能的。但纪远婉拒了他们要到乡里请她吃饭的邀请,她知道,如果一去,肯定是喝酒的车轮大战。最后,肯定要以双方都倒下才能收场。纪远很干脆,说,先让乡里提出方案,她看后,能接受就接受,不能接受,就再酌情修改,直到双方都能接受,就可以签合约了。乡里没想到纪远实力这么雄厚,愈发重视。因为,之前来说要投资的,不是想从乡里贷款,就是想让乡里免费划地皮给他们,他们好再去做抵押贷款。这分明是知道他们急于要招商引资的业绩,所以玩空手套白狼嘛。乡干部也是文化人,又不是凯子,自然不愿意与这样的商人合作。但纪远却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