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经过了前几日的闹剧,杨帆的八方酒楼才是彻底的衰败的下去。原本他就打算靠着偷来的木薯根配方将下千帆踩在脚下,反倒是被算计了一把。不仅是赔了那些个伙计的医药费,就在第二天,郊区四周拿着欠条的农户纷纷上门。杨帆看着这大大小小的账单,原本还不想认——奈何来要钱的人实在是太多,见杨帆没有要认的意思,直接将整个酒楼都打砸了一通,更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将酒楼的钱柜整个都抢了去!就连姗姗来迟的狗腿子,也没将人堵住。往日都是杨帆他欺负别人,还没见别人骑到他头上的。一怒之下,便报了官。谁知那府尹见杨帆拿不出银子,又加上他确实欠了人家的外债,不仅没帮杨帆做主,反倒是数落了他一番,直接从衙门丢了出来摔断了腿。一时间,众京城的人都知道杨帆失了势,不敢上前巴结。最后还是酒楼的一个小伙计,把人背了回来。“五爷,不如咱们关上门几天?”小伙计小心翼翼地给杨帆端了一碗水,杨帆刚接过喝上一口,听着小伙计开口说话就砸了过去。“关什么关!”“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这些天损失如此之大,若是不早些开张,如何能将钱都赚回来?”那伙计见劝不动,只能讪讪闭嘴。杨帆整个人狼狈不堪,脸上却带着胜券在握的自信。“哼,你不过是个打杂的小喽喽,自然是不懂得这经商的门道,等你日后若是坐到我这个位置,说不定还能参悟一二。”“如今我们已经知道了木薯羹的问题出在哪,这夏千帆事后是不会再做了,若是我们不能抓住这个机会,将剩下的木薯卖出去,那不是全都砸在手里了吗?”杨帆正说着,闹腾了一天,都没看见踪影的狗腿子们,终于趁着夜色进了八方酒楼的门。杨帆想到今日又是有人闹了酒楼抢钱,又是被衙役给丢了出来,竟没一个狗腿子出现,刚刚还算和缓了些许的脸,登时就红了。兜兜转转看了一圈,身边竟没有趁手的东西——“一群下贱种,老子平日里白给你们这么些东西吃,到了关键时刻,竟没一个靠得住的。”刘老四眼中一阵暗芒闪过,脸上却依旧带着讨好的笑,把脸凑近了给杨帆。“五爷,那些农夫们实在是刁蛮,我们哥几个都是有家室的,如果真是对上,他们也讨不到好,若再是伤了胳膊腿,一家子都没法养活了……”话音未落,一记响亮的耳光冲刺在每个人耳中。“啪!”杨帆眸中带着寒意,胸脯被气的上下起伏,冷哼。“你当我杨帆是吃素的,看不出你们的心思,不过就是看着我如今失势,这才离得远远的。”刘老四皮糙肉厚,一巴掌仅仅是扇红了他的脸。转眼间,嘴角又带上了嬉皮笑脸的弧度。“怎么会?五爷,咱们哥几个若真是不想在五爷手下做了,那至京城估计也再无我们的容身之处,我们今日真真是家中有事绊住了手脚。”杨帆自然不信,但此时正是要用人手之际,万不能把人再提走。“那行,今晚你们便留下来帮我。”天一黑,杨帆就带着几个人,趁着夜色把砸坏的酒楼重新修整了一番,第二天照常开业。杨帆虽然想到夏千帆不会再做木薯羹,自己也掌握了给木薯去毒的方法,但却忘记了一点——诚信是商人之本。前几日闹事时,去看热闹的人不在少数,杨帆的酒楼害了人,还想抵赖的事情早已传得沸沸扬扬。何人敢去他店里试毒?就算是有新人见酒楼装修的富丽堂皇,想要进去尝试一番,也会被看见的人拉住。“这酒楼老板害人,万万不可去。”这一来二去,杨帆将扭伤的脚都养好了,却不见有人来店里吃饭。花了八十两银子买来的木薯,全都烂在了后厨!反倒是下千帆主动将木薯羹的做法公之于众,让人人都能在家做木薯羹,得到了众人的赞美。大伙儿们见这老板实诚,都乐意去万里酒楼逛逛。就算是不吃饭,夏千帆也在门口摆了水,走过路过的路人都能喝上一杯,解解口渴。杨帆亲自去了万里楼走了一趟,见门庭若市,座无虚席,气得脸都歪了。刚想要离开,余光却瞥到一道摇摇晃晃的身体,站在万里楼的门口。杨帆定眼一看,虚虚眯起了眼睛。这不是夏千帆那心肝女儿吗?虽然只是个丫头,听说夏千帆那厮也将人看作是宝贝金疙瘩,每日出门都记挂将人带着。此时估计也是客人太多,店里的人顾不过来,这才放了夏清宁在外边自己玩。夏清宁已经会走路了,只是有些不稳,走起路来摇摇晃晃,便扶着旁边的凳子上。要是……夏千帆的女儿不见了……心中邪恶的念头一起,无论如何都止不住。杨帆的心猛烈地跳动了起来,要是将夏清宁牵制在手中,夏千帆又如何,还不是我的乖乖听自己的话。杨帆四处看了一眼,便随便在旁边的摊位上买了两颗糖果放在怀里,朝着夏清宁走去……“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夏清宁听见熟悉的声音,转过头就看见杨帆一脸笑眯眯地看着自己。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夏清宁在心中默默吐槽了句,随后转过身来不看他。杨帆瞪大了眼睛。刚刚这小女孩是不是白了自己一眼?但眼前的小孩才两三岁,杨帆只能怀疑是不是自己看花了眼。他掏出了怀里的糖果,绕了个圈儿,又走到夏清宁面前。声音越发和蔼可亲,活像个引诱小孩子的狼外婆。“囡囡,你看看这是什么?”“你到叔叔这里来,跟着我走,我就给你吃糖怎么样啊?”夏清宁看着杨帆手中被汗渍浸透的糖,乳白的麦芽糖沾上了不知何物的黑,默默垂下了眼睛。【不是,他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