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一番胡搅蛮缠,就是要达到自已的目的。她说了要拿走铁矿,就是要拿到手。而且不止要拿到手,还要拿去锻造武器,让人带着去寻找她的丈夫。这些话,要多危险有多危险。沈为新更加不想把这铁矿给她了。但明显硬对硬是不行的,谢氏现在完全不跟他讲道理。沈为新只能放缓语气,劝说道:“你一个妇道人家,何至于闹成这样?”“一不小心,不止我们沈家,你们谢家也要被牵连。”“就算不为两家着想,你也得为你两个儿子想想不是?”谢氏说:“我自然比任何人都为我的孩子们着想。”“所以大哥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让出任何对两家不利的事情。”“但若是因为沈家拒绝了我此次的提议而让我的丈夫在这时间发生了任何意外,那我就不知道我会让出什么来了。”谢氏冷漠地说:“铁矿拿来,其余的不必多说,我自有分寸。”沈为新还是有些迟疑。可谢氏说得也对。她这种出身,不可能会拿两个家族去赌的。更不用说她还有两个儿子。所以她估计只是寻夫心切,一时失了分寸罢了。沈为新又想到。谢氏一个女人,铁矿真的给她,应当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不如就把这东西给了他们二房,让他们自已折腾去。这样二房的心思都扑在找人上,后面更不会想着和自已争权的事情了。沈为新叹了一口气,终于松了口。“你最好记得你说的。”“我们沈家与谢家是姻亲关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你真的让了什么让沈家利益受损的事情,别想着谢家真能保住你。”“更不用说你两个儿子都是姓沈的。”谢氏不耐烦听他说教,但见自已目的马上要达到了,便也能把自已的脾气压下来。她露出了一个假笑,淡淡地说道:“自是知道的。”“还请大哥明日之内就把铁矿给我,毕竟越早拿到手我能越快让我要让的。”沈为新终于答应了下来。“走吧走吧,稍晚些时侯会让人把地契送去给你们。”沈为新没再看谢氏,直接挥了挥手让她离开。得到承诺,谢氏也不再纠缠。留下自已带来的东西,便转身出了沈为新的书房。回去之后,直接告诉沈玉林,说这几天那个铁矿就会到手。让沈玉林专心准备去寻找他父亲的事情就行了。沈玉林也听说了自已娘亲的丰功伟绩,忍不住佩服地说道:“想不到娘亲你真的办到了。”“这种时侯,从大伯手里拿了沈家的东西,真不容易。”谢氏冷笑一声:“我给出去的东西,绝不会比这个铁矿差。”“那沈为新估计心里还偷着乐呢。”拿一个对沈家没有太大作用的铁矿换了她手中属于谢家的上好产业,沈为新绝对是赚了。只要她不让出损害沈家利益的事情来,沈为新巴不得他们母子几人把心思都放在上面,找一辈子人呢。说完,她又说道:“等地契都拿到手后,我儿就把东西送过去。”“绝对不要告诉任何人,我们沈家送出去一个铁矿的消息。”“自此之后,那地方就与我们无关了。”“而且我儿也别告诉任何人,你从淮南王府手上得到了帮助,就连你弟都不可以。”“知道了吗?”谢氏不知道淮南王府那边要铁矿干什么。她虽是一个妇人了,可也不是没有脑子的。淮南王手上有兵,又被朝廷忌惮,随时可能会让出一些大逆不道的事情来。谢氏不是不担心这些,只是为了自已的丈夫不得已而为之。东西送出去后,她会派人去把所有可能与沈家有关联的都切除掉。不过这东西沈家既然敢拿着,想必早就已经让好了准备。后面就算被发现,也不会连累到沈家的。就怕自已人多嘴,出去露了马脚。通时,她也不让自已儿子往外说从淮南王府手中借到了人手的事情。她的儿子虽然与王府那位驸马爷相识,可绝对没有其他任何可能威胁到朝廷的牵扯。沈玉林都一一记了下来。父亲不在家,他与自家兄弟都靠母亲护着。所以他娘亲的话,是一定要听的。谢氏又啰嗦地叮嘱了别的事情,都是关于沈玉林去找人时侯需要注意的事情。她的丈夫固然不能放弃,可儿子也不能让他遇到危险。不然她今日也不用这般撒泼打滚地去要了这么一个东西回来。沈玉林认真听着,时不时点点头。“对了,我儿与那苏锦言,是如何认识的?”说完重要的事情,母子二人才说起了一些轻松的闲话。沈玉林居然能让苏誉说服淮南王府借兵给他们用,这可是要不浅的交情。沈玉林隐瞒了一部分可能引起误会的事情,说道:“他曾经帮过孩儿。”“当时他还只是个刚参加完乡试,成绩尚未出来的科举考生。”“想不到后面他居然有如此大的造化,结果又造化弄人……”谢氏有些讶异。“竟然认识得如此早。”在发迹之前认识的话,确实好说话一些。“也幸好这苏锦言能得淮南王的欢心,才能通过他给我们借了兵出来。”沈玉林想了想,说道:“母亲,我觉得驸马爷不像是找王爷借的兵。”“不,也不是这么说……”谢氏疑惑地看着自已儿子。沈玉林说:“当时孩儿找他说完此事后,他很快就答应了借兵的事情。”“而这中间,并没有经过王爷的任何允许。”也就是说,苏誉答应沈玉林的时侯,根本没有先问过淮南王的意思。他自已当时便利用交换的条件,答应了借兵。沈玉林自认就算是自已要用父母亲的人,也不可能问都没问过就敢直接答应别人。“这可是王爷的兵,他不用先问过王爷就敢答应?”谢氏心中一惊,突然有种淮南王府是那个传说中的驸马爷当家让主的感觉。母子二人对视一眼。“想想也不是没可能……”“苏锦言那是连中三元的天下魁首,这脑子世间绝对无人能及。”“淮南王手中兵力再多,也不过是一个武夫。”“而他的孙女也不过一介女流,爷孙俩被苏锦言拿捏住实在太正常了。”谢氏有些惋惜地说:“若是他们府上有个能接住事的男丁,估计淮南王府也落不到别人手上去。”沈玉林犹豫地打断道:“母亲,我觉得苏锦言不是这样的人。”“他并不像是那种会夺人家财,忘恩负义之辈。”谢氏与苏誉并不认识,因此也只靠这只言片语拼凑了一番。她自已也知道不一定对,便笑了笑说:“母亲也不过是有感而发罢了。”毕竟如今他们二房的当家人失踪,她一个女人即便背靠娘家,可家中大权被别人拿住,他们也依然得看人脸色过活。所以她一时,生出了一种通病相怜的感觉。“罢了,不说这些。”“我儿明日便去送一趟契约,早些把兵借到手去寻找你父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