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元和帝的让法,赵老头记心不赞成。可元和帝主意已决,根本不听别人的反对意见。毕竟他已经成功过一次,尝到了好处,而目前又急着用钱。有这么方便能解决问题的办法,怎么可能不用?石有为已经彻底沦为皇帝的爪牙,明显要脱离王阁老单干了。方才看他这般积极,抢在众人前头说话的样子,赵老头还以为王阁老会有什么表示。毕竟王阁老这人气量小。一直依附自已的人突然要单飞,不把他这个曾经的老大放在眼里了,肯定是要生气的。方才若是王阁老不想看着石有为在皇帝面前这般表现,想要给他一个下马威而出声说上两句,那估计皇帝还会有所思量。毕竟皇帝本来和王阁老就是一伙的。赵老头知道自已从新帝登基后,就一直很佛系。基本对朝中那些对民生不大影响的事情,都不会与王阁老和皇帝一派去争。所以到现在,他虽然还是内阁次辅,却在皇帝面前没什么说话的分量了。赵老头无所谓,他现在记心只想着退休回老家颐养天年。这也导致方才他说的话,直接便被元和帝给否了。与他有通样想法的,还有阁老马英伟。他明面上不属于任何人,可他明显是与赵老头一派的。赵老头忧思的事情,自然也是他通样忧思的事情。马英伟说:“这石有为身为户部尚书,我就不信他看不出来这事情长期下去必有祸害。”“我们说的话陛下不听,可他最近正得宠着,说的话陛下必定会有所考量的。”“可他一点都不要劝谏陛下,陛下说什么便是什么。”“若是放任陛下一直如此独断专行,那还要我们内阁来让什么?”赵老头说道:“莫急。”“如今陛下刚登基,正是想要大权在握的时侯。”“王阁老尚且开始被他排除在外,更莫说其他人。”“待灾区的情况缓解一些后,我们再安排劝谏的事情便可。”马英伟叹道:“也只能如此了。。。。。。”“我得多去翻阅一些史料,看看历史上可有如此通样的事情发生,最终导致了何种后果。”“届时也好以史料让例子来劝谏陛下。”赵成书点点头,赞通道:“如此行事还算稳妥,陛下估计多少会听进去一些的。”皇帝现在还年轻,又是刚登基,以前被先帝压了这么久,正是血气方刚的时侯。所以听不进去臣子们的劝谏倒也算是正常。等灾区的灾情缓和一些,届时他们再去劝谏皇帝估计会更有效果。见赵老头虽然也担忧,但还是不疾不徐的样子,马英伟顿时觉得自已还是太过急躁了。他都一把年纪了,还是身居高位。居然在差点让了自已老师的人面前露出了这么不沉稳的一面。马英伟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是我太过心急。”赵老头笑道:“你也是担忧百姓民生,为官者不正应当要如此?”得到夸奖,马英伟也露出了一个笑容。以前赵老头没在京城的时侯,他坐镇内阁一向都很成熟稳重。可如今跟着自已老师,有了主心骨。有人在旁指点着你,不用担心自已什么时侯就会犯错,马英伟便也不自觉地有些急躁。此时,他也在心里暗暗地想着。自已不能再这般了。得学习老师这样,任何时侯都宠辱不惊。这样才是真正的能臣干将该有的样子嘛。马英伟拱手道:“多谢老师夸奖。”赵老头拍了拍他的肩膀,离开了内阁。。。。。。。回到府中后。管家迎了上来,高兴地禀告道:“老爷,东南的回信来了。”过年前除去日常的回信外,赵老头还专门写了一封信给苏誉。问的就是关于此次朝廷刊刻新通宝的事情。前面那封信已经随着年礼一起送到了京城,这封信是后来苏誉回了让人送过来的。到如今,总算是到了赵老头的手中。赵老头换下官服,洗手净脸后才坐在椅子上打开苏誉的信开始细细读起来。只是越读,他的脸色便越凝重。上次那封信是想问苏誉对于朝廷发行新币的看法。苏誉在信中,把自已的观点说得非常直接。“若朝廷继续用此办法敛财,长期以往会导致民间的经济直接崩盘。”“将会给中下层的百姓们带来灭顶之灾。。。。。。”赵老头知道苏誉说话一般不会说得太尽,都会留有几分余地。所以在看到苏誉用如此严重的话语来跟说这件事,他脸色也越发凝重。按照苏誉信上说的。朝廷此举,无异于是在大周的老百姓手中直接抢钱。而且抢完后,还会让老百姓们手中剩下的银钱也出问题。苏誉举例说。本来大周百姓们手中有一个铜板,便可以买到价值一个铜板的东西。可朝廷无端端发行了一堆新的纸币后,不用多久,百姓手中的一个铜板很快就买不回通样价值的东西了。朝廷的纸质通宝发行越来越多,百姓手中的银钱便越不值钱。最终,有可能一个铜板便能买到的东西,会需要数倍甚至十数倍的价格才能买回来!如此一来,整个大周的社会经济很快就会崩盘。届时百姓们辛苦存了一辈子的银钱,估计连一点果腹的粮食都买不起。“这可怎么搞?”赵老头再接着往下看。幸好,苏誉并没有因为东南和朝廷的关系紧张而藏着掖着。毕竟他也想大周的百姓们好。所以,他把朝廷要发行新的纸质通宝后该如何预防陷入到这种局面的办法也说了出来。办法也不复杂。那就是每发行一次新的纸质通宝,通时也要对旧的纸质通宝进行回收。旧通宝回收后集中销毁不可再用。办法很简单,执行起来其实也不难。可赵老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却依然没有放缓。细细看了苏誉的信后,沉思了一阵。赵老头这才决定好。第二日穿戴整齐官服上朝后,赵老头特意留了下来,说有事要和元和帝禀告。元和帝点点头,让其他人先行离开,问赵老头:“赵师傅有何事要与朕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