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唐俏儿泪如泉涌,一颗颗饱含喜悦、炙热的泪珠,顺着脸颊扑簌簌地滚落。她就知道……她就知道!她第一眼见到黎焕,就知道他是五哥!哪怕,他冷漠寡情,拒她千里,那种熟悉的,亲切的感觉也绝不会错!“少夫人……您、您这是怎么了?”吴妈忙掏出帕子,手忙脚乱地为她擦眼泪。唐俏儿强自稳住激动的心神,嗓音低低沉沉:“七哥,这件事,你还告诉了谁?”唐枫办案多年,是个沉得住气的,“这件事非同小可,我只告诉了你,还没有告诉爸和我妈。”“做得很好,这件事,暂时只能你知我知,决不能告诉爸爸和敏姨。”唐俏儿目光如炬,心尖一下下收紧,“我怕打草惊蛇,我更怕幕后操控五哥的那个人……会因为五哥身份的暴露,而对他不利!”唐枫语气十分严肃,“俏俏,你放心,这一点我也想到了。所以回去我会先瞒住我妈,稳住她的情绪,不然以她的性子,肯定要掘地三尺,大刀阔斧地在全国范围内搜寻五哥的下落。到时候会惹出什么乱子,根本无法预料!”转而,他又万分迷惑,心焦地问,“五哥既然没有死……那他坠海之后又被谁救起来了?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他又为什么会变成那样?!”“五哥,怕是已经完全失忆了,他全然不记得我们了。”唐俏儿脑海中浮现出五哥身上那道狰狞恐怖的伤疤,心脏不断地袭上强烈的绞痛,“我见过五哥身上的伤,他靠着自己一个人,若没人给他救治,他断不可能存活下来,一定是有人救治了他,帮他疗伤,然后……”“然后,让他变成了一个这么冷酷无情的人?我和五哥交过手,他简直变成了杀人如麻的机器!”唐枫声线隐忍得发颤,心痛万分,“五哥他到底是被谁搞成了这样?!”林溯和吴妈忧心忡忡地看着唐俏儿。唐俏儿身子疲惫地往后仰靠,紧闭双眸,努力让自己思绪清晰起来。每一次,五哥的出现,都是在谢晋寰的阴谋里。但眼下,谢晋寰已经死了。他却仍然出现一次次对她进行阻挠,只能说明一件事——背后那个控制谢晋寰的人,也在控制着他。是那个“先生”把他变成了这样!“会是……药吗?”唐俏儿幽幽睁开眼,喃喃自语。唐枫急切追问:“俏俏,你说什么?什么药?”“惊觉,是在谢晋寰那里,服用了那个先生给的药,才变成了现在这样没有感情的机器,看上去……和五哥的状态有些相似。会不会……五哥也服用了这种药,才变成了这样?”唐枫:“那究竟是什么药?!”“之前随风哥哥说过,是损伤脑部神经的药物,且不可逆。”“那就算我们找到五哥又能怎样?他已经被人控制、洗脑了!他还肯跟咱们回家吗?!”回家……唐俏儿一阵心酸,深吸了口气,“七哥,你放心,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唤醒五哥,我都要带他回家!”*自那天沈惊觉在医院突然晕倒后,一连三天,他的精神状态都是萎靡不振。白天,在集团开例会时,他竟然当众走神,甚至昏昏欲睡。晚上的商业酒会、应酬,他统统推掉了,在韩羡的陪伴下回到观潮庄园。韩羡亦步亦趋地尾随,满目忧忡,“沈总,你这几天精神状态好差,要不要找医生看看?”“找谁?”沈惊觉只觉身子滞钝,头晕脑胀,还微微有些发冷,说不出的难受,“柳医生消失了,还有谁能解决我的问题?”韩羡叹了口气,操着老父亲的心,“那您这么耽误着,病情严重了怎么办?今天会后那些高层都背着您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流言蜚语传要是传出去……”“我没有生病。”沈惊觉闷闷喘息,咬紧牙关,忍住这种不适感,“我的身体,我最清楚。”韩羡郁闷地垂着头。现在的沈总,一丁点都不听劝。比起初更倔,更不好相处了。客厅中——沈惊蛰和沈光景正坐在沙发上,父子二人边喝茶边谈笑风生,气氛融洽。“惊觉,你回来了。”沈惊蛰朝男人微笑点头。“爸,大哥。”沈惊觉容色淡漠,眼神泄出一丝疲态。他是读过军校的人,这些年大。大小小什么伤没受过,他向来都能挺住,从未如此消沉。沈惊蛰微蹙眉心,“惊觉,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脸色很差。”沈惊觉立刻回答:“没事。”就在这时,穿着一袭白色职业套装的慕雪柔,端着盘精心摆盘切好的水果,步履娉婷地走了过来。不经意间,沈惊觉与她视线相撞。慕雪柔温温柔柔地一笑,抬手将一缕发丝别在耳后,很有女人风韵。然而,沈惊觉却只是冷冷地挪开视线,完全不为所动。慕雪柔笑意微僵,心里很是懊恼。她以为上次她救了他,两人关系怎么也该更近一步。却不成想,竟是原地踏步。但先生说了,万事不能操之过急。尤其是沈惊觉这样一千年都不开一次花的榆木疙瘩脑袋,就只能步步为营,循循善诱。“惊觉,你这孩子,身体出了问题就要及时医治,万万不能嫌麻烦,延误了病情。”沈光景神情彰显慈父的严厉,“你是沈氏的总裁,你若有个闪失,沈氏便会动荡,这一点惊觉你可要时时铭记在心啊。不过好在,儿子你终于幡然醒悟了,不再受唐家那丫头的蛊惑,去纡尊降贵地为她卖命。我沈光景的儿子,哪个不是天之骄子,让唐家那小丫头来回摆弄,简直荒唐!颜面何存?!”“爸,没事的话,我上楼了。”沈惊觉听了这番话,眉宇躁郁地皱紧,转身欲走。“二少爷。”慕雪柔忽然叫住他,认真地问,“你是不是最近,经常觉得头晕目眩,四肢乏力,甚至有时候,会隐隐觉得全身发冷?”